繼續伸向白沙嶺後的卡里波里;更何況,它還扼守著亞拉岡河這條天然的優質水道。南來北往的商旅,都把這兒當作他們的中轉站,也因此而造就了銀石城的輝煌。因此才會有人說,銀石城西城門外的市場,是西大陸中部最繁榮的市場。光是收收河渡與關卡的費用,便足以養活銀石城裡的所有人了。
正因為銀石城如此富庶與重要,才會引得四方領主的垂涎。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銀石城的主人美茵伯爵,恰恰是個年屆六十的遲暮老人,性格懦弱,昏庸無能;更為不幸的是,他的兩名男性繼承人在去年的白沙嶺戰役中全部捐軀,現在只剩下一名二十二歲的女兒,卻還沒有嫁人。兩年來,上門提親的貴族領主比那銀石灘上的石頭還多,但是,不知為什麼,美茵伯爵遲遲沒有定下女兒的婚事。有人猜測,老伯爵是想把他的寶貝女兒當作交易的籌碼,為自己和銀石城謀求一樁最大的買賣。
蘇薩對美茵伯爵的買賣沒有任何興趣,所以當他的副手眉飛色舞、喋喋不休地向他介紹著銀石城趣聞的時候,蘇薩心不在焉地伏在船舷上,望著天際線上漸漸出現的銀石城的身影。到了銀石城,也就意味著路程已走過了三分之二。在城堡裡住上一晚,明天一早上路,渡過亞拉岡河,翻過白沙嶺,沿著黃金大道一直向東,不用四天,但可到達目的地卡里波里了。
不知道此行能否順利與裡貝卡達成停戰協議?蘇薩自己心裡也沒底。雖說裡貝卡和老宰相有著共同的夢想,都是為了平等與自由而奮鬥,但是,畢竟有國王的被殺和第一軍團的叛亂從中作梗,更何況還有艾爾弗雷德的犧牲。忠誠部下的血不能白流,而王城又實在經不起動亂了。在這樣兩難的境況之下,蘇薩奉命出使,實在是一樁棘手的事。
只能儘自己的力了。蘇薩這樣安慰自己。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珂緹娜和艾夏。不知珂緹娜甦醒過來了沒有?阿蕾希婭有沒有好好地照顧她?休伊特的黑暗魔法使徒現在應該已經在趕往王城的路上了吧?還有,艾夏和她的組織有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自己臨行時,艾夏還主動提出要陪自己一塊兒前來。當初要是答應了她,也許這一路的水路過來,就不會那麼寂寞沉悶了吧?
蘇薩正這麼悵悵地想著,船上響起“落帆”的喊聲。銀石城到了。
商船打了個彎,穩穩地駛進人工運河,停在城堡東北側的碼頭前。木板鋪成的棧橋上,早有接貨的商人們翹首而望,看到商船駛來,便發出興奮的喧譁聲。早有水手跳下船去,將纜繩套在碼頭的繫纜樁上。跳板鋪起來了,搭乘商船的旅客魚貫而下。蘇薩和他的副手休倫也混在旅客們當中下了船。
掩藏身份,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是蘇薩臨行前艾夏和約瑟夫給他的忠告。起碼到現在為止,蘇薩執行得很到位。不知內情的人,看到蘇薩和他的副手,只會把他們當作普通的商旅,絕對不會想到,這兩個不起眼的人身上肩負著整個王國乃至整個西大陸和平的希望。
一踏上銀石城的土地,蘇薩一陣眩暈,腳下一個踉蹌。正如當初他剛上船時一樣。
“暈地了?”副手休倫湊上來嘿嘿笑著。
“算是吧。”蘇薩淡淡地回了他一聲。
說實話,蘇薩並不喜歡他的副手。這個雜貨店老闆出身的小官吏,身上的市儈氣就像大蒜味一樣,燻到了每個接近他的人。但是,老宰相將其推薦給蘇薩作副使,肯定有他深遠的考慮。大概是想借助雜貨店老闆老到的生活經驗和與人討價還價的能力吧?蘇薩在心裡這樣揣測。
這個時候,休倫正如摘掉狗鏈的獵狗,肆意地顯露著他的本性,跟路邊的小攤販交流著商品的價格與銷路。
蘇薩不耐煩地敲敲他的背:“我們不是來採購東西的,也不是來觀光的。”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