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文起,他想到那隱隱有軍營氣度的紮營方式,還有陸恆那囂張無比的笑容,肆無忌憚的言談,狠辣迅猛的手段,放蕩不羈的氣質,心中已有決斷,這傢伙定是大有來歷的。
現在的大齊帝國,雖然景宗皇帝手掌君權,至高無上,但門閥林立,關係盤根錯節,很是複雜,有的時候,就算是景宗皇帝也要屈從來自下面的壓力,而做出一些違心的決斷,所以做事,總是要留一點退步才好。
當然,如果玉琉公主要親手殺人,那,就是玉琉公主的事情了,跟他們並不相干。
馬文起率領五十多名禁衛軍步卒,心中打的念頭便是,要把這一干狂妄少年,一個不漏的全部抓獲,狠狠的痛扁一頓,出出心中的這口惡氣,然後再交到刑部治罪,這樣才是既出了氣,又不用擔心報復的最完美結局。
在馬文起看來,要想做到這個結局,就如十指捏螺,反掌觀紋,彎腰拾芥一般輕巧容易。
那些少年只有二十三人,而他所率領的禁衛軍士卒卻有五十多人,那些少年看樣子最大的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乳臭未乾,而自己的這些手下,個個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之士,再看那些少年逃跑的方向,便知道,他們對這裡的地理位置並不熟悉,而自己這些人,做為秋狩大獵的先遣軍,這周圍的地勢不敢說爛熟於胸,但也可以說是七七八八盡在腦海之中。
也許,那些少年唯一可以稱得上優勢的,便是那名為首者,武道功夫的強悍,雖然被偷襲的打了一拳,心中頗為不服氣,覺得那小子實在是卑鄙無恥,但在看過陸恆和玉琉公主交手的過程後,馬文起還是不得不承認,那名為首者的個人武力,比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的功夫,都要來得厲害。
但個人的武力就是再強大,在縱馬衝殺的場合,威力仍然是有限的,所以,勝利必然是屬於光榮的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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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恆發覺不對了,這批禁衛軍不是那樣容易對付的,他派人佈置的假路線,設定的假象,對方一眼便能看出,根本就不上當,更為可怕的是,他們似乎極為熟悉這一帶的地形,下午的時候,自己這些人就險些被包圍住,如果不是仗著馬快,和自己持刀殿後突圍,把幾名禁衛軍士卒用刀鞘打下馬去,很可能就會有七、八個少年被抓住呢。
要知道,眾少年所騎的馬,皆是太尉府中的良驥,百裡挑一,高大雄壯,奔跑如飛,豈是御林軍所騎駿馬能夠比擬的。
但就算如此,陸恆也清楚的知道,馬力是依靠不得的,這次看這些禁衛軍士卒包圍過來的人數,只有三十人左右,也就是說,敵人還有二十來人,在養精蓄銳之中,等到己方疲累的時候,敵人那二十多人也就該出擊了,這種怒濤衝陣的方法,自己曾經跟方仲行學到過,當時只是覺得一般,萬萬想不到今日真得面對,竟有一種上天入地,無處遁形的可怕。
怎麼辦,只能拼命的跑唄,幸虧有四匹空鞍馬可以換乘,否則,衛元衛小胖子十有八九便被拉下來了。
一整天都是在瘋狂的逃跑中渡過,在黃昏的時候,不但跨下的駿馬口吐白沫,陸恆和眾少年也都覺的精疲力竭,他們光顧得逃跑了,連中午的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呢。
騎馬登上山樑,向下看去,卻見就在山下的不遠處,已有二十多名禁衛軍士卒縱馬疾追而來,相互之間距離之近,就連那些禁衛軍士卒身著輕甲,手持兵刃,一臉兇悍的神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這隊禁衛軍士卒的最前面,是身著深紫長襟,月白勁裝,翩翩有仙女之姿的玉琉公主,只見她神采飛揚,美目流波,一幅貓即將捉到老鼠的妥定樣子,騎馬就騎馬唄,竟然還在那裡,對著自己這群瘋狂逃跑的人指指點點的。
玉琉公主說話的聲音清脆甜美,如仙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