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陸仁冰便越是迷茫。如果皇復活,究竟能不能達成陸仁冰所期望的那個世界。這問題就連陳償也無法佔卜,因為所謂預測,只能預測出確定的命運。這個問題的前提條件就只是一個假設,自然也得不出任何結果。
皇當政的那個年代太過久遠,沒有任何史料可以證明那個時代的能力者究竟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四族的經歷無法說明什麼問題,因為這四族是特例,是處於金字塔尖少數特強者。陸仁冰早就有覺悟,無論統治者如何變換,像他這樣的強者還是會成為打壓的物件。
陸仁冰想要知道的是,更多的那些普通能力者,能否過上正常的生活。他不奢望能受人尊敬,只是希望不受歧視。更多的基礎能力者跟陸仁冰這一類的人不同,他們只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甚至可能只有讓調羹彎曲的能力。他們應該過上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而不是被當作怪物來研究、來嘲弄。
皇能做到嗎?
如果能,那就算是獻出自己的生命,那也沒有大不了的,甚至於犧牲其他三人也在所不惜。
但真的能嗎?
陸仁冰無法決定。如果只關係到陸仁冰自己一人,他會放手一搏,賭一下那個可能性。但這還關係到另外三個人,他沒有資格去拿別人的性命做賭注。
陸仁冰首先就想到了易靈,這個始終無法理解自己的少年。陸仁冰曾經調察過他,對於所有被發現的異能者,陸仁冰都會詳細地調查。
喪失全部的親人,這是連成年人也無法承受的痛苦,年幼的易靈卻承受下來。這經歷對他的性格產生決定性的影響,使他變成現在的易靈。所幸,他沒有因此走上邪路,沒有憤世嫉俗,而是懷有一顆保護他人的心。對於弱者近乎神一般的同情心,這份心意是很不錯,只是他畢竟不是神。對於一個人來說,這份心就顯得有些偏激。
曾經孤獨地對抗黑勢力,更加深了他的自我中心。在處理問題時,總是隻相信自己所眼見的,固執己見。這樣的人非常容易被人矇蔽,容易被過於強盛的“自我”掩擋住視線。以至於到最後,他一定會失去自己最初的目標。
用一個很老套的形容來說,易靈就如一塊璞玉,如果能遇上擅於雕琢的匠人,一定能有一番成就。自己或許能做到,但需要時間。如果說要犧牲三人的話,最可惜的就是易靈。
陸仁冰第二個想起劉鏡蘭,在劉家村的匆匆一見,陸仁冰只能對她有一個大致的印象,然後再根據所得的情報來分析這種印象的正確性。早年喪母,其父下落不明,獲得能力後又失去全部的親人。四族果然是被詛咒的家族,正嫡的能力似乎都要以喪失親人的代價來換取,易靈、劉鏡蘭、沈月和自己都是如此。
同樣的境遇,落在不同人的頭上卻產生出不同的後果。這名擁有兩個人格的少女,一個貌似軟弱,卻讓陸仁冰感覺到某種堅韌;一個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陸仁冰卻能隱約看出冰一般的脆弱。
被禁錮十五年的那個人格,如果真要變得偏激,那她早就已經變成一個殺人狂,但她沒有。她用冷漠保護自己,試圖用殺戮掩蓋自己的軟弱。對於一切站於陽光之下的人,她的忌妒多過羨慕,自卑多過仇恨。
她同樣也是璞玉,需要時間和導師來使她成長。至於另一個人格,陸仁冰不甚瞭解,但相信也一定會可造之材。
最後是沈月,她是陸仁冰了解最少的人,只是透過Dr.S的一段話才對她稍有些概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月是四人之中最脆弱的一個。她需要太多的關愛,以至於在別人看來這種關愛已經顯得不正常,連活著的目標都需要別人來替她尋找……
“有人來了。”沈天低聲對陸仁冰說道,打斷了後者的思緒。雖然來者很有可能是Dr.S或是Sirene,但也不排除沈月會心血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