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用異乎尋常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去別的地方,”他說,“你肯定會看到的。快來吧。”
2
在山路開始陡峭的地方,羅蘭趕上了埃蒂。他第一次把手搭在這個年輕人的肩膀上時,埃蒂甩開了他的手。第二次,他轉過身來——不情願地——看著他的首領。羅蘭看見埃蒂的襯衣前面濺著點點血漬。他在想這血到底是本尼的,還是瑪格麗特的,或者都有。
“如果那是米阿的話,最好還是先讓她獨處一會兒好。”羅蘭說。
“你瘋了嗎?和狼打了仗,你的大腦就短路了?”
“如果我們讓她獨處,她或許完事就走了。”羅蘭說這話的時候,是心虛的。
“是啊,”埃蒂說,用憤怒的眼神打量他,“等她完事後,是啊。首先,她先生孩子。然後,把我妻子給殺了。”
“那是自殺。”
“但是她有可能會那麼做的。我們必須得跟著她。”
妥協是羅蘭很少會用到的一門藝術,但在必要時,在某些場合了,羅蘭也是會使用得很有技巧的。他又看了一眼埃蒂·迪恩那蒼白而堅定的臉,他妥協了。“好吧,”他說,“但我們必須要小心。為了不被我們帶走,她會反抗,或許還會開殺戒。如果那樣的話,可能你是第一個她要殺的人。”
“我知道,”埃蒂說,臉色陰沉。他抬頭望著路,上去還有大概四分之一英里那麼長,然後路蜿蜒至斷崖的南邊,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之後路又曲曲折折地蜿蜒置山洞口下。那段向上延伸的路上不見她的蹤影,那又能證明什麼呢?她可能在任何地方。埃蒂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可能並沒有往這邊來,那撞壞的輪椅很可能是個假象,就像是羅蘭在河谷路上故意扔下的小孩玩具一樣,那隻不過是為了用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的。
我不相信那些。卡拉的這個地區有成千上萬個鼠穴,如果我相信那是真的,她就有可能在任何一個洞裡面……
卡拉漢和傑克跟了上來,站在那裡看著埃蒂。
“來吧,”他說,“我不在乎她是誰,羅蘭。如果四個健全的大男人抓不住一個沒有腿的女人,我們不如用我們的槍自己了結算了。”
傑克無力地笑了。“我很感動。剛剛你把我稱為男人了。”
“別想太多了,小子。來吧。”
3
埃蒂和蘇珊娜以夫妻相稱,以夫妻相待,但他卻沒能正正當當地用車迎娶她,也沒有給她買過鑽石和婚紗。他曾經有一隻很好看的高中畢業戒指,但他在十七歲那年夏天把它丟失在了科尼島的沙灘上,那是瑪麗·吉恩·索比爾斯基之夏。從西海一路過來的旅途中,埃蒂重新發現了他的木刻才華(“娘娘腔刻匠”,那個偉大的先人,出了名的癮君子會這麼叫他),他用柳木給心愛的人刻了一隻美麗的戒指,雖然很輕,但卻很結實。蘇珊娜把它用牛皮繩串起來,掛在胸口。
他們在小路口發現了這枚戒指,仍舊穿在牛皮繩環上。埃蒂把它撿起來,陰沉沉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它從頭上套進去,藏在襯衣裡面。
“看!”傑克說。
他們往小路的一邊看去。這兒,一小塊沒有什麼草的地方,有一些痕跡。不是人,也不是動物的。埃蒂覺得那像是小孩的三輪車。那到底是什麼?
“來吧。”他說道,思忖著自從意識到她不見了之後,這句話他到底說了幾遍。他還在想如果他繼續這樣說,他們還會跟著他走多久。這不要緊。他會繼續走,除非找到了她,或者除非他死了。就那麼簡單。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個孩子……她稱作小傢伙的那個孩子。如果那個孩子開始攻擊她?他有預感,它肯定會那麼做。
“埃蒂。”羅蘭說。
埃蒂不看羅蘭,而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