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麗特!親愛的,回答我!快回句話呀,我求你了!”
羅蘭放開了斯萊特曼,堅定地看著他。斯萊特曼用可怕的眼神盯著傑克說道:“你的首領有沒有為了報復我而殺死我的孩子?告訴我真相,孩子。”
傑克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扔掉了菸頭。菸頭在那匹死馬旁邊的塵土裡冒著煙。“你難道沒看到嗎?”他問本尼的父親。“子彈能讓他變成這樣嗎?艾森哈特夫人的頭幾乎掉在了他的頭上,本尼爬出了溝渠,因為……驚嚇。”傑克意識到,他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個詞。他從來不需要說這個詞。“他們向他扔了兩個飛賊,我打飛了一個,但……”他開始哽咽,喉嚨裡發出咯咯的哭聲。“另外一個……我本來可以,你知道……我努力了,但是……”他的臉變了顏色,聲音也開始嘶啞。但是,他的眼中沒有淚,有點像斯萊特曼的眼睛那麼嚇人。“我根本來不及打掉另外一個了。”他說完,低下了頭,開始抽泣。
羅蘭豎著眉毛看著斯萊特曼。
“好吧,”斯萊特曼說,“我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告訴我,他死得勇敢嗎?告訴我,求你告訴我。”
“他和傑克帶回雙胞胎中受傷的那個,”埃蒂邊說邊指著塔維利兄妹。“那個男孩。他的腳卡進了一個洞裡。傑克和本尼幫他拉了出來,一左一右把他拖帶回來了。你的孩子非常勇敢。”
斯萊特曼點了點頭。他把眼鏡摘下來看著它,神情貌似從未見過這副眼鏡一般。他把它舉到眼睛跟前,看了有一兩秒鐘,然後扔到地上,用鞋跟把它踩爛了。他幾乎充滿歉意地看著羅蘭和傑克。“我相信我知道了我需要知道的一切。”他說,然後,他走向他的兒子。
韋恩·艾森哈特現在也從玉米地裡鑽了出來。他看到他的妻子,開始大聲吼叫。然後他撕開他的襯衣,開始用右拳擊打著軟綿綿的左胸,每打一拳就叫一遍他妻子的名字。
“哦,夥計,”埃蒂說,“羅蘭,你必須得制止他。”
“別讓我去。”槍俠說。
斯萊特曼拿起兒子的斷臂,對著他的掌心來了一個父親的溫柔的吻。埃蒂幾乎無法承受這一幕。他把斷臂放在兒子的胸口,然後向他們走來。因為沒有戴眼鏡,他的臉看上去空空的,有點變形。“傑克,你能幫我弄一床毯子嗎?”
傑克跳下馬車車輪,幫他找到了他要的毯子。在已經沒有了遮攔的藏身溝渠裡,艾森哈特環抱著妻子燒焦的頭顱,輕搖著它。孩子們和他們的看護者唱著“稻米之歌”從玉米地裡走來。一開始埃蒂以為他聽到從鎮上傳來的歌聲只不過是孩子們的歌聲的迴音,然後他意識到是剩餘的卡拉人在唱歌。他們知道了訊息。他們已經聽到了歌聲,他們知道了,他們也正在趕來。
卡拉漢神父懷裡抱著利阿·扎佛茲走出玉米地。儘管歌聲很響亮,小女孩仍然在睡夢中。卡拉漢看著成堆的狼屍,從小女孩身下抽回一隻手,在空中顫顫巍巍,慢吞吞地劃了一個十字。
“感謝上帝。”他說。
羅蘭走向他,握起他正在祈禱的手。“給我也劃一個吧。”
卡拉漢看著他,摸不著頭腦。
羅蘭向沃恩·艾森哈特點頭致意。“那個人發誓說如果他的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將帶著他的詛咒離開小鎮。”
他本可以多說些,但沒有必要了。卡拉漢聽明白了他的話,就在羅蘭的眉骨間劃了個十字。很長一段時間裡,羅蘭都能感覺到卡拉漢手指留下的餘溫。儘管,艾森哈特並沒有打算履行他的諾言,但槍俠也沒有因為他請神父給他加了一重保護而感到遺憾。
20
人們在東路上熱烈地歡慶著,這種喜悅中也夾雜對在戰爭中倒下的兩個人的悲痛之情。但這時候的悲痛也是沐浴在喜悅中的悲痛。似乎沒人認為他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