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勤有些不認同我的話,但他不多事兒也就沒起爭執,再來我是全身心都在擔心李冠華出現在醫院的原因,自然也沒心思扯別的。李冠華還是很害怕我的身份曝光,所以即便再不捨得也狠心的沒回一次頭。
“你要去看看她嗎?”方克勤依然問著我沒回答的問題。
自盡頭消失的身影收回視線,我苦笑搖了搖頭,發覺方克勤瞧不見就添了一句,“不用了。”
能說什麼呢。
對不起、沒關係?為什麼、就這樣?
我們還是朋友,我不恨你,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杜婷穎不屑說,而我也沒必要說,那都是自欺欺人的。有的東西碎了,你把它粘好放在原來的地方,看上去完好如初實際仍是千瘡百孔。
時光是良藥,顯然也不能改變我與杜婷穎之間註定已然斷掉的緣分。
“嗯,也好。”方克勤好似感慨良深的說著,“我有問她為什麼要開車撞你,她說是因為徐司……徐總找人告訴了那個人在外地的老婆,這才招來了人人皆知的一頓毒打。我原不知,徐總也有這一面……”
結果是徐司佑動的手腳,但方克勤好像對徐司佑的人品產生了誤會,我一邊推著他一邊開口解釋道,“之前,我跟杜婷穎打了一架臉上掛了彩被徐司佑瞧見了……”所以,自己沒辦法動手的徐司佑就找人代打了,而且打得還很是名正言順。
聽完方克勤當下便了然,“你跟徐總?”好似很難以啟齒,思卓了半晌他又斬釘截鐵的補上一句,“我信你。”
我也是笑了笑,頗有些悵然的低頭看著他,這人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怎麼就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呢,也不知道這傻大個到底相信我什麼。不過我也不擔心他,畢竟經過與杜婷穎這段婚姻的洗禮,方克勤應當活得會更加明白的,他是好人不是嗎,會有好報,也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的俗語麼。
那麼我呢?層層迷霧之後會是怎樣的光景,自己確實不知,但透過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我卻已經感受到了李冠華當年做那番決定的初衷,即便自己看不到未來,也希望自己的骨血能夠在明媚的陽光底下快活成長。
我摸了摸肚子,定下心神輾轉又去了謝解住著的醫院。
這一次他醒著,坐在床頭拿著個東西臨摹著,很是閒情逸致的模樣。
“幹嘛呢?”我聳了聳肩也是裝得一派自然的打著招呼,探頭瞧了瞧竟是一封泛黃的書信,他也不藏著掖著大方的遞來給我看。
他揚起如昔般溫和的笑臉獻寶似的問道,“怎麼樣,我爺爺的字不錯吧。”
爺爺?也是徐司佑的爺爺嗎,但看了看落款處卻是姓謝,這才恍然徐鵬飛是入贅,謝解隨了母姓,也自然將姥爺改作了爺爺,也難怪徐鵬飛當年會金屋藏嬌。
“嗯,筆鋒流暢蒼勁有力,怎麼突然把這個找出來了?”謝解身上的東西並不多,居然還一直儲存著這封信我怎麼都不知道呢,有些奇怪啊。
發覺我的疑惑謝解伸手要回信紙,很是珍惜的捧在手裡瞧著,“想想我媽現在的樣子,又瞧瞧自己就忽然想起我爺爺在的時候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場景,所以就讓人幫忙找了這封信出來。但又看著感傷,恰巧我這幾天手腕很不靈活,就乾脆練練字化解下自己想哭的衝動。”說著,他好似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嘴角咧得大大的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對自己的多疑有絲慚愧,就湊過頭去看他寫得如何,哪想彎七扭八的還不如他自己的字好看呢。
見我皺眉,謝解乾脆將筆遞了過來,“你還嫌棄我寫的,我爺爺的字跡可是很難模仿的,要不你自己試試。”
可瞧他來了勁兒,誰不知道當初為了生存我臨摹別人的筆跡也算是一把好手,我撩了撩袖子噘著嘴拿過鋼筆一板一眼的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