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嗟嘆一聲:&ldo;你這當父親的不在身邊,她心裡怕是委屈得緊,只是不說罷了。&rdo;
&ldo;我知道。&rdo;想起女兒剛才撲在自己懷裡時,那小身子哭得顫抖的模樣,葉長勛也是心痛:&ldo;是我疏忽了,總以為她在家裡自然是好的,不曾想,往日倒是疏忽了她。如今我調了回來,再不出遠門,以後定要好好彌補往日遺憾。&rdo;
寧氏點頭:&ldo;你能把她放在心上,我也就知足了。&rdo;
葉長勛聽著這話,卻覺得哪裡不對,虎眸望定自家妻子,啞聲問道:&ldo;那你呢?&rdo;
&ldo;我?&rdo;
&ldo;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倒是苦了你了。&rdo;
葉長勛想起了女兒說的話,想著妻子晚間不能安眠,每每為噩夢所困擾,不免心痛不已,心痛之餘,不知道生出多少歉疚。
&ldo;我……倒沒什麼,左右是在家中,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反倒是你……&rdo;寧氏也想起了女兒所說的話,不免輕嘆口氣:&ldo;你在外徵戰多年,比不得家裡……這些年,是我不好。&rdo;
葉長勛看她那水眸中盈盈泛著無奈,只覺得胸臆間陣陣發緊。
他為什麼看不得阿蘿委屈的模樣,為什麼看不得阿蘿落下的淚眼,只因為,阿蘿這女兒,實在是太像她娘了。
他從許多年前見到她的第一眼,魂就已經被她勾走了,從此後,他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見不得她皺一點點眉頭。
她想要的,無論是什麼,他便是拼盡性命,都要想法設法捧到她面前。
她不想要的,哪怕是自己遭受挖心之痛,也會走得遠遠的,不敢讓她看到半分。
如今,他卻見她蹙著柳葉彎眉,頗有些憐惜地望著自己,倒像是心疼著自己般。
葉長勛胸口發熱,眼中也漸漸泛起紅來,他半蹲在榻前,抬起有力的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ldo;蘭蘊,我說過,我怎麼樣都可以,我只是怕你委屈‐‐&rdo;
可是他即便是這麼說,寧氏卻是不信的,她輕咬粉唇,帶著幾分無奈,淚光盈盈地瞥了一眼;&ldo;你這話說得倒是好聽,你,你還不是,還不是嫌‐‐&rdo;
這話說到一半,卻是口中發澀,再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一時想起過往,萬般委屈湧上心頭,想著這些年的種種苦楚,想著大伯對自己的虎視眈眈,她竟如同那七歲小女兒般,淚珠兒直往落。
&ldo;你,你別哭!&rdo;葉長勛笨手笨腳的去幫她擦眼淚,可是那眼淚怎麼也擦不掉,最後竟摟了那嬌媚入骨的人兒在懷,用自己唇舌去吸點點淚珠。
而阿蘿在自己房中,靜臥在榻上,其實正支著耳朵聽父母那番動靜,開始的時候,只聽得二人面對著面,你一言我一語,彷彿是在唱戲,你覺得我苦,我覺得你累,當下不由得搖頭嘆息,想著爹啊爹,我的親爹啊,你不能光說不練啊,還是速速滾到榻上,夫妻兩個人一處睡覺是正經!
後來再聽的時候,卻見自己娘已經哭了,她更是搖頭不已。
&ldo;我爹真笨,不會哄我,也不會哄我娘!怪不得跑到南疆吹冷風,這也真真是活該!&rdo;
正這麼想著,她卻聽不到了父母說話聲音,當下不免詫異,於是越發閉眸用心傾聽。
這一次,她卻聽到了母親細細的喘息聲,還有哼唧哼唧的哭泣聲。
&ldo;這怎麼還在哭呢&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