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就此應下,阿蘿簡直是不敢相信這事竟然如此順利,強忍下歡喜告別了母親回自己屋去。
誰知道剛進屋,就見哥哥葉青川正等在那裡。
&ldo;哥,你怎麼過來了?&rdo;她笑嘻嘻地上前歪頭問道。
葉青川見她就要嫁人,竟依然是一派天真,不免搖頭。
&ldo;嫁妝準備得如何了?&rdo;
&ldo;這不是還在繡嗎,日也繡,夜也繡的,我手指頭都要麻了!&rdo;阿蘿走過去,笑著埋怨道。
這成親,也實在是一個體力活啊。
這個時候雨春奉上了茶水,兄妹二人坐下品茶,葉青川一邊慢條斯理地度下一口,一邊淡聲問道;&ldo;我聽底下人說,這幾天啟月心裡不好受,昨夜還罵了底下一個丫鬟。&rdo;
&ldo;有這樣的事?&rdo;
阿蘿確實是不知的,她哪有心思關心馮啟月的一舉一動呢。
葉青川頷首:&ldo;不說她了,我給你看樣東西。&rdo;
阿蘿聽得奇怪,心想怎麼哥哥好好地提起馮啟月,又不提了,不過她也沒多想,只問道:&ldo;什麼東西啊?&rdo;
葉青川從袖中取出一個物事來,阿蘿湊過去一瞧:&ldo;這好像是個小瓶子?&rdo;
原來葉青川修長白淨的手中,放著一個乳白色小瓷瓶,那瓷瓶極小,不過拇指大罷了,做得流光溢彩,瓶子口用個紅木小塞子塞著,瓶子底部有個小豁口,綁上紅線吊著。
&ldo;是,這個小瓶子裡,放著一丸藥,是我以前讀書時一個朋友所送,據說是能起死回生的。你就要離開家,嫁到別人家,為兄也不知該為你添置什麼,這個送你吧。&rdo;
阿蘿接過那小瓶子,頗覺得納悶:&ldo;哥哥,你讀書時,竟認識這般朋友,送你這麼金貴的物事?&rdo;
雖然她不信什麼起死回生的藥,可是光看這小瓶子,就不是尋常物,應是值很多銀子的。
&ldo;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rdo;葉青川不在意地這麼道。
&ldo;可是這麼個好東西,哥哥你自己留著吧。&rdo;她是想著,柯神醫還沒找到,哥哥眼睛還沒好,萬一有個什麼事呢,這種好東西哥哥留著比自己有用。
&ldo;我留著也沒什麼用。&rdo;葉青川淡淡地道;&ldo;你放著,就當我送你的嫁妝吧。&rdo;
阿蘿見他話說到這份上,想想自己進蕭家後可能的隱患,也就沒再說什麼,收下了。
兄妹二人又閒話了一番,葉青川品著茶,說起阿蘿小時候的事情來。
阿蘿聽著那些事,只覺得頗為遙遠,那都是隔了一輩子的事了,是上輩子阿蘿的事。
輕輕托腮,望著對面那個清風朗月的哥哥,看著他秀雅面龐上那雙黑眸,卻見那眸子中有著濃濃的回憶。
她心底一聲嘆息,恍惚中記起在葉家老宅的情景。
其實祖母去後,她很少回葉家祖宅了。不知為何,她總有種錯覺,彷彿那段光陰並沒有逝去,葉家老宅,依然是記憶裡那個葉家老宅,慈愛的老祖母依然斜靠在正屋的榻上,旁邊的丫鬟依然在捏著美人錘幫她捶打著腿腳,甚至連那隻叫旺財的貓也依然在老石榴樹下搖晃著尾巴。
&ldo;沒想到,一轉眼,你就長大了,該嫁人了。&rdo;葉青川的回憶,以這句話做終結,伴隨著的是一聲嘆息。
阿蘿在這一瞬間,淚水落下。
她知道,過去的一切不會回來,葉家祖宅早就被抄了,祖母已經仙去,那隻貓也更是在抄家之禍中不知去向了。
而她,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