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露出的利齒雖把人咬傷,甄妙還是沒法置之不理。
她跟著蹲下,伸手拍了拍他的頭,被他抓亂的頭髮毛毛的刺著她的手心,酥酥癢癢的,頓覺手感不錯,又拍了兩下。
羅天珵呆呆抬頭:“你在做什麼?”
“還問我?你好端端的,怎麼發瘋了?”甄妙皺著眉,連挺翹的鼻子都跟著皺起,顯得很俏皮。
羅天珵猛然清醒。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
他早就想過了,不再因為前世的事和她鬧騰的。這樣子,只會給他們之間新增裂痕罷了。
他扶著額頭,眨了眨眼,眼底立刻泛上來水汽,顯得溼漉漉的:“剛剛忽然劇烈的頭疼。”
“頭疼?”甄妙心道不妙,世子身體壯實的和小牛犢子似的,這頭疼。難道跟精神有關?
見甄妙臉色不對,羅天珵笑著彈了她額頭一下:“想什麼呢。是這些日子公務繁忙,沒有休息好。”
甄妙鬆了一口氣,揚聲喊了在下風處守著的阿鸞:“把我梳妝檯第三層屜子裡的那柄半月形牛角梳拿來。”
“是。”阿鸞轉身離去,不多時取來一柄梳子並一枚巴掌大小的西洋鏡。
甄妙接了過來。推了推羅天珵:“坐好。”
“什麼?”
“給你梳髮啊,你看看自己成什麼樣子了,跟雞窩似的,若是飛來一隻草雞,都能在你頭頂生蛋了。”甄妙把西洋鏡丟給他。
羅天珵本想反駁,看清鏡子裡的模樣,乖乖閉了嘴,任由甄妙立在身後,替他輕輕順著頭髮。
一下一下的梳著頭。彷彿把他心底最深的那個結也梳的有些鬆動了。
他吐了一口濁氣,笑道:“小舅送的這些西洋物件,確實是極好用的。這西洋鏡就不說了,十幾年前也有一些流入大周,這次他帶來的叫望遠鏡的玩意兒,將來能有大用途的。”
“是呢。”甄妙點頭,“那望遠鏡確實不錯,可以觀星。還能賞風景。不過這樣的物件,最好是用在軍中。不要流入到尋常人手裡。”
羅天珵有些激動的轉了身,梳子把他頭髮扯住,疼的咧了一下嘴,卻顧不得這個,抓了甄妙雙手興奮地道:“皎皎,你也能想到這些?”
他第一次用望遠鏡,就意識到,把此物用到作戰中觀望敵情,是再好不過的了,卻沒想到皎皎一個女子,也有這樣的見識。
“坐好!”甄妙把纏繞在牛角梳上的髮絲小心解下,隨口道:“這還用想嗎,只在軍中使用,還能察看敵情之類的,要是流落入普通人手裡,特別是某些心思不正的男子手裡,萬一拿它來偷看大姑娘小媳婦洗澡怎麼辦?”
羅天珵身子一震。
這樣的用途,他怎麼沒想到!
甄妙梳通了頭髮,奈何挽發手藝太差,只得喊阿鸞:“阿鸞,過來給世子爺把頭髮挽起來。”
阿鸞應了一聲,半垂著頭過來,被羅天珵制止:“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阿鸞,你退下吧。”
他拿起剛剛放到一旁的白玉簪,三兩下就挽好,動作乾淨利落。
甄妙頗有些驚奇:“世子,你居然挽的還不錯。”
平日裡,都是夜鶯給她梳髮,她的手藝,只能用“呵呵”兩個字形容。
羅天珵睡在她那裡時,就算不用上朝,每日寅正就要起床練劍了,要是上朝,那麼寅初就得起來。
也就是說,當甄妙起來後,要不他就已經去上朝了,要不就重新沐浴更衣,收拾的清清爽爽陪她一起用早飯了,梳頭髮這樣最普通又不可或缺的事,就被某個神經粗的女人華麗的給忽略了。
甄妙忽然覺得有些心虛。
她最關心他的,就是今天吃了什麼,明天想吃什麼,別的方面,似乎不是那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