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冷漠與殘酷,他在上一世便體會至深,只能說,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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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櫻愣怔的盯著木盒裡的那隻蠱蟲,明明到手時還白胖瑩潤的蠱蟲,不知何時早已不復原樣。
就好像受到了什麼慘無人道的摧殘,整隻蠱蟲的表皮都呈現出毫無生氣的死灰色,蟲身更像是被風乾了一般,乾癟起皺,就連那條顯眼的金紅色背線都消失無蹤。
是什麼讓這隻蠱蟲,在短短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出現如此之大的變化?
陸櫻久久不能回神。
隨即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雙眸微微一亮,非常短暫,很快便又黯淡下去。
陸櫻確實想起了一些事,卻不是什麼好事。她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有的控蠱師為避免蠱蟲被人發現後被用作引來解自己所種下的蠱毒,就在煉蠱的過程中設下禁制,類似蠱蟲一旦脫離出目標,若不能即刻找到下一位宿主便會進入休眠期,並且進入休眠期的蠱蟲會自動散去身體裡的所有毒素,不動彈也不進食,直到被主人喚醒或者就這樣休眠到死。
這也就是說,眼下陸櫻就算把這隻蠱蟲用作引子,它也多半起不到提升毒性的效果。
陸櫻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她也不知道老天爺是在同她作對還是有意針對江誠,不欲江誠被救下,竟連以毒攻毒這樣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到他們這兒,想要實施起來都是這麼的困難重重。
只是現在陸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有用也好沒用也罷,都容不得她再去浪費時間權衡利弊。
用鑷子將蠱蟲夾出木盒放進小缽,一般用蠱蟲作引的話,考慮到蠱蟲是活物,多半會先對其燻蒸再烘乾,然後再碾磨成粉,然而陸櫻此時受條件所限,只能採用更為簡單粗暴的辦法了——直接將其搗爛。
搗藥過程中,陸櫻不自覺的把下唇越咬越緊,直把唇瓣都咬出了血絲,卻依舊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搗好藥,陸櫻習慣性的用紗布瀝儘裡面的藥渣,又往裡加了點一旁池塘裡的水,將不易服用的藥粉和成一顆小指指甲片大小的棕褐色藥丸子。
做完這一切,陸櫻抬起頭看向江誠,一看之下,她整個人具是一震。
此時此刻,江誠的身體出現痙攣,並非高燒發熱時的那種區域性痙攣,而是渾身的肌肉都在不同程度的痙攣著。
那得有多疼,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無從體會。
陸櫻近乎失聲的喚了江誠一聲,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
顯然,江誠此時已經意識全無。
陸櫻下意識的又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白瓷般的貝齒直接穿透了脆弱的唇肉,瞬間襲來的刺痛讓她立刻清醒。
現在可沒有她發呆的時間。
迅速爬到江誠的頭側,陸櫻一把抱起它的頭,令其靠在自己的臂彎上。然後用力掰開江誠的唇齒,不顧那唇齒掰開時淌出的粘稠濃漿,毫無遲疑的把捻在指間的藥丸塞了進去。此時此刻,陸櫻將自己的不忍心嚴嚴實實的封在了心底最深處。
藥丸塞進去後,陸櫻鬆開扳著江誠下顎的手,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江誠的喉結。
等了片刻,沒有吞嚥動作,陸櫻食指微曲,抵上江誠的喉結上方,使力一扣,不行,力氣太小,再扣,仍然不行……
陸櫻的鬢角急出了冷汗,心裡不斷催促著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下來。
甩甩早已汗溼的手,食指再次抵上去,陸櫻咬緊牙關就是狠狠的一扣,這一次她顯然下了死力,扣下時甚至還能聽到她食指關節處發出的脆響。
當然,成效也是相當明顯。陸櫻便只覺指節下一個明顯的蠕動,藥丸終於被吞下去了!
確定藥丸已經被江誠嚥下,陸櫻立刻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