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神色索然的男人,聽著他親人愛聽的音樂,是藉此在懷念親人嗎?這個親人對他一定特別重要。
想到墓地那麼髒,他親手拿著抹布笨拙地擦洗的樣子,陶然醞釀半天,看在他熱心讓自己搭便車的份上,還是說:“先生,其實你可以讓守墓的人幫你每天定時擦墓碑的,只要給他們一點錢就可以了。”
等了一會兒,陶然才聽到他冷冷地道:“我決不讓其他人碰她的!”
佔有慾可真強,陶然在心內嘆氣,對於一個去世之人的墓地,他都這樣介意。對於那個和煦微笑的女孩,會有什麼樣往事,與這名男子又是什麼關係,陶然更好奇了。
可是,只是素昧平生,男子又冷然以對,陶然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去問他。其實這樣一名男子,明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竟然會主動邀她坐車,她已經很奇怪了。得了便宜,心存感激就夠了,其他的,何必去管人家的事呢。
太陽初升,罩在田野上的白霧已漸漸散去,四周鍍上了一層淡淡金光。
馬上要去Z城了,陶然心裡有隱約的期待,新的開始,會帶來新的希望的!
兩人再無話一直到市區,陶然請他就近把自己放下,再三道謝,也只是得到了一句“日行一善”的話,車就絕塵而去。
孫子越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下車而去,心中思緒翻飛,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嗎?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4月20日這天,遇到什麼情況他都會心軟些,也會隨手幫助一些人,就當是日行一善了。時間久了,也有一些撞木鐘的趕在這一天向自己求助,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也往往如了那些人的願。
可是,今天是在墓前,在那個自己最親的人面前,卻是不一樣的。
再怎麼覺得有那麼一絲關係,如果是他想的那樣,他也不會顧忌的。
車子駛入一處宅院,想到這裡,他拔了一個電話。
“子越,你是剛回來還是要走了?”對方瞭然地問。
“準備走了。”孫子越言簡意賅。
“走前我們聚一聚?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今天沒心情,改天有空再約吧。那個畜生的事,不要忘了。”說到這個事,孫子越的聲音像是冰渣子。
“呃,那好吧。我會繼續吩咐人讓他好好地‘享受’的!”
“好。文起,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是在龍山公墓一個叫陳碧君的人。”
“這個啊,不用查,我正好熟悉。”吳文起笑了起來。
“她是你們的客戶?” 沉迷賭博的一向是意至不那麼堅定的人,才會幻想著有一日自己能靠此賺錢。孫子越不相信照片上目光堅定、一臉慈愛的女人會去賭,還是和吳文起他們公司那種大的賭。
“是她的老公陶文程,陶文程才是我們的客戶。據說那時陳碧君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陶文程,也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可惜她的女兒陶然長到十幾歲,陶文程就開始沉迷賭博。”
陶然,就是那個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陶然吧,這個名字倒不錯,是“與君一醉一陶然”裡陶然的意思吧。除了那塊與她穿著不相襯的表,從她那日的穿戴來看,她名字的寓意,與她真實的生活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管誰家裡有一個沉迷賭博的人,都是一場災難。他心想。
“對了她的女兒陶然,前幾天我還向她求婚了呢。”孫子越正聽著,不料吳文起突然丟擲來這麼一句話。
“求婚?你這傢伙終於想定下來了?”是那個女孩嗎?孫子越想起那張蒼白的臉,弱不禁風的樣子,覺得怎麼也不像是吳文起心目中的人選。
“你心目中的人選不是一定要心像個女漢子,外貌要美豔動人,什麼時候變了口味?”
“唉,那樣的我現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