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嗓音微微的哽著,她卻依舊微笑,講完這最後一句——
“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們一樣,我等著他回家,就像你們的妻子姐妹也在等著你們回家一樣! 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打贏這場戰爭!就像我相信,勝利團聚的日子不會太遠一樣!”
雷鳴般的掌聲驟然響起,經久不息,在場的每一個戰士臉上都浮現出激越和豪情湧動的神色,聽 多了“成敗何足計?生死何足論?救國保種,盡責御辱,與倭奴決一死戰”的論調,大家心裡雖都抱 定殺身成仁以血報國的決心,卻總是過於悲壯,也不免在心底蒙上幾絲黯然消極的陰影。
可是如今,有這樣一位美麗尊貴的女子,來到他們的面前,對他們說,她信任他們可以守衛她, 因為他們,她不再害怕——都是些年青戰士,都是些熱血男兒,如何會不被激出豪情萬丈?
況又再一想到,她的丈夫便是薄將軍,此刻也同樣在奮戰沙場,帶領著他們一道抗敵,於是這種 激動當中,便又更多添了幾分欽佩動容,也情不自禁對將軍、對這場戰事更有信心。
“感謝三位夫人親臨前線訓示,我全體將士必將竭盡全力,抗擊倭寇,誓死守衛上海!”淞滬警 備司令部戴司令代表全體軍士,肅然而嚴正的開口。
而那些戰士們聽聞長官這一說,也紛紛按捺不住的喊了起來。
一時之間,“誓死守衛上海”的誓言,響徹十里洋場上空。
亦笙站在孫、廖兩位夫人身側,一時之間,竟不由得熱淚盈眶。
短暫的演說之後,她又隨著兩位夫人在戴司令的陪同下深入到士兵當中慰問,看望傷兵。
戰士們作戰的條件遠比她們想象當中更為惡劣,孫夫人看著負傷官兵的擔架竟然這樣置於冬日的 街頭,看著嚴冬臘月,官兵們身上卻只有薄薄的單衣,不由得憂心如焚,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將 士們都凍病了還如何上前線?”
陪同的戴司令語氣悲愴,“夫人,十九路軍已經有八個月沒有從軍政部領到軍餉了,我們實在是 沒有辦法了。”
孫夫人沉默良久,緩緩道:“你放心,辦法是人想的,總會有的。”
返程的車上,孫夫人的隨行秘書開口問道:“夫人,回去以後是不是給軍政部那邊去個電話?”
孫夫人微蹙了下眉,搖頭道:“軍政部如今都被那幫人把持,況且又事關戰爭軍餉,即便我去了 電話,他們也多是敷衍,不會真聽我的。”
那秘書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車廂內一片沉默。
“夫人”
孫夫人轉頭,卻是她身旁的亦笙在叫她,那年輕女子姣好的面容上面帶著幾分敏銳和堅定的神色 ,她對著她一字一句的開口——
“夫人,您的話或許在軍政部那邊不作數,但是在社會各界、在民眾心中的影響力卻是不可估量 的,上海繁華之地,人民多半富庶,若是以您和廖夫人的影響力發動群眾,不必等軍政部的遠水來救 ,我相信每一個上海人,都是願意為守衛這座城市的將士們出一份力的。”
第四十三回
亦笙的車子緩緩停在了紀公館的大門外,她卻並沒有立即下車,耳邊彷彿還回想著廖夫人欣慰含笑的話語——
“我真是沒有想到,上海人民抗日救國的熱情竟是這樣高漲,我想,我們還能做得更多。我會設法聯絡海外僑胞和愛國人士,爭取海外捐資和國際聲援。亦笙,我知道你的姐夫是上海商會會長紀慕桓,你去找他做做動員,讓他以他的影響力,號召上海工商界全面參與到抗戰當中來。”
其實,她答應廖夫人的時候並非一點遲疑也沒有的,可是她卻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過了那麼多年,他與她的過往早已時過境遷,尤其如今又是這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