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慎猶豫一下,才問道:“不知剛才的那些問題,可否告知林某答案。”
阿麥眉梢一挑,問道:“什麼問題?”
林敏慎道:“韃子可會援救泰興?會來多少人?步兵還是騎兵為多?誰人帶兵?何時出發?”
阿麥笑笑,說道:“哦,這些我也不知。”
林敏慎一時無語,只是看著阿麥。
阿麥又笑道:“我又不是韃子皇帝,怎會得知?等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林敏慎這才察覺自己又被阿麥耍了,臉上那張好麵皮再也維持不住,冷哼一聲道:“多謝麥將軍如此指教,林敏慎領了!”
林敏慎說完轉身便走。
“回來!”阿麥突然喝道。
林敏慎身影頓了一頓,終轉回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阿麥,問道:“麥將軍還有何賜教?”
阿麥靜靜看林敏慎片刻,正色道:“三天,我們只能在此等三天,三天後不管是否能伏擊道韃子都必須調頭回泰興,大將軍就是擊潰周志忍而進泰興,也會被韃子趕去的援軍所圍。韃子騎兵雖然不能攻下泰興城,卻可以截殺我們,若是我們不能趕在他們之前進入泰興,等待我們的只有……全滅。”
林敏慎心中一凜,默默站了片刻,轉身一挑帳簾出去了。
待第二日一早,阿麥領軍進入峽谷待伏,按計劃將三營人馬分伏於道路兩側山林之中,傳令下去嚴禁士兵隨意出聲走動。阿麥自己則挑了峽谷內視野最佳的一處高地,也不安置營帳,只帶著張士強等幾個親衛默默地坐於樹下,手中拿著根短樹枝在地上隨意地劃拉著。
這樣一伏就是兩日,峽谷內都毫無動靜,只偶爾有斥候騎了快馬從峽谷外趕回,帶來的訊息均是未發現韃子軍隊。阿麥聽了卻不急躁,默默啃完了麵餅,將身上的披風裹了一裹,乾脆倚著樹睡了起來。張士強怕她受寒,忙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也給她蓋上了。
阿麥閉著眼把身前的披風甩回給張士強,嘴裡低聲嘟囔道:“不用守著,你也去和他們倒班睡覺。”
張士強默默將披風繫好,走到一旁坐下,卻未睡覺,只摘了佩劍下來用衣角慢慢擦拭著。
待到天矇矇亮林敏慎過來尋阿麥時,阿麥還裹著披風在樹下睡著。林敏慎見她睡得沉,遲疑地站了站才輕步上前,不及到阿麥跟前,突聽得張士強在一旁輕聲喚道:“林參軍。”
林敏慎停下,轉頭見張士強已從一旁站起,對著他行了個軍禮,小聲道:“您過來了。”
林敏慎頷首,再回過頭時見阿麥已是坐直了身體,正抬頭看向自己,眼神中不見一點惺忪,只是問道:“何事?”
林敏慎走過去在阿麥身前蹲下,默默注視阿麥片刻,緩緩說道:“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阿麥不語,只是靜靜看著林敏慎。
林敏慎又低聲道:“如若今日再等不到韃子,我們真要去泰興?”
阿麥眉頭微皺,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冷聲道:“難不成林參軍在認為我在開玩笑?”
林敏慎看阿麥半晌,嘴角突然彎了一彎,說道:“那好,我就再等你一日!”說完站起身來,卻也未離開,只是走到距離阿麥幾步遠的地方,也倚著棵樹坐下,抬頭默默看天。
見他如此反應,阿麥卻覺有些好笑,一時也不理會他,只倚著樹閉目養神。就這樣又等了少半日,王七突然小步從下面跑了上來,走近了阿麥身側才低聲而急促地說道:“斥候回報,往東四十里有韃子大隊兵馬出現,打的帥旗正是‘常’字!”
阿麥眉梢一揚,尚不及開口,卻見不遠處的林敏慎噌地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目光如炬地看向這邊。阿麥淡淡掃他一眼,沉聲交代王七道:“撤回谷外斥候,萬不可讓韃子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