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究竟是誰閒來無事,跑這裡建那無用的亭子?”
英臺也看到了,於是伴著山伯快步走過去。
來到近前,卻見那是一個竹木搭成的八角涼亭,八根柱子支撐著圓圓的木頂。每根柱子上都題了字,分明是:“至情化蝶;千秋同穴” “蝶舞凝山魄;花開想玉顏”“彩蝶雙雙人間處處傳佳話,芳園奐奐柳下年年寄相思”……
山伯吃了一驚,連忙轉頭去看英臺。
同一時間,英臺恰好用同樣的目光望著他。
四目相對,兩人心中都是既感慰籍,又覺疑惑:“莫非是鄞縣百姓幫我們立的?”
想到這裡,山伯心中很是溫暖,連那蕭瑟的寒風也變得輕柔了許多。
正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忽然出現在涼亭內,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面帶狐疑地望著英臺,似乎奇怪這個鑽入墳墓的姑娘怎會再度出現在這裡。
山伯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正是自己身為縣令治理姚江時見過的那位言辭古怪的老者,不覺心中一震,脫口問道:“老人家,許久未見,別來無恙乎?”
老者望他一眼,見是一位素未謀面的老僧,不禁呆了一呆,不知他為何跟自己這樣說話。
山伯心念電閃,想到老者或許是解開九龍墟之秘的關鍵,於是面帶微笑提醒他道:“在下姓梁,兩月之前還是本縣縣令,曾與老丈有過一面之緣,聽您說過一席話。當時您說:‘舜葬於蒼梧,象為之耕;禹葬於會稽,鳥為之田。’又說‘古之會稽地方千里,非今rì區區一縣可比。此處黃沙只恐便是先皇之墓有些古怪的緣故。因此,還請縣君令河床改一改道,也算是給華夏先人留一寸安息之地。’於是姚江便前移五十丈。這些事老丈該不會忘記吧?”
老者吃了一驚,瞪大眼睛在他面上看來看去,只覺得難以置信,叫道:“縣君竟然從井中出來了?”
山伯苦笑道:“出來的僅是魂魄,**仍留在墓內,還求老丈指點,助我二人取出肉身。”
老者聽說出來的是魂魄,禁不住面sè驟變,後退三步道:“不,不……小老兒無能為力,只知看護此陵,卻不知如何進去。還請縣君見諒。”
山伯向他招手:“老丈莫怕,在下生xìng懦弱,縱成鬼魅也不會害人。只想向您請教幾句話,還請不吝賜告。”
老者回想起梁知縣當年面sè蒼白的樣子,還真於面前此人所說的生xìng懦弱有些吻合,於是面sè稍微好看了一點,小心翼翼地走近前來,問道:“縣君有什麼話就請問吧,只怕小老兒所知有限,幫不上什麼忙。”
山伯沉吟道:“請問老丈看守此陵多少年了?”
老者並沒有當即作答,而是雙目緊盯著他,想知道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山伯見他如此慎重,不得不仔細說明自己的來意,同時低聲懇求:“老丈請放心,我二人只想取出自己的肉身,並不想損害禹陵的一草一木。求您多幫忙。”
老者見他面sè坦誠,神情可憫,旁邊的英臺也是楚楚可憐,當下心中不忍,坦然答道:“本家承先祖之命看護此陵,代代相傳已有三十代了。”
山伯點點頭:“那麼久了,你們也很辛苦。”旋即覺得奇怪:“禹帝已去,不下三千年矣!若是從他死的那一天開始算,該有百代才是,怎會只看了三十代?”
老者躊躇片刻,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很快的,他想起山伯率領全縣百姓滅蝗、修堤的功績,想起山伯jīng神恍惚踟躕在九龍墟,心中便不再猶豫,說道:“禹帝雖去,可是並沒有死。帝乃神仙中人,每隔三五百年即會來此巡視一次。每來一次,都會重新選定一戶人家幫其看守陵墓。舊人則會跟他移居天界。當他選到我們時,年代已經比較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