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鬨堂大笑。
笑聲稍歇,就聽茅山道士王道凡問道:“梁兄弟,一去近月,你找到九薇樹了?”
山伯攤開雙手苦笑道:“不好意思,在下兩手空空回來,讓諸位失望了。”
文士裴秀哈哈一笑:“沒關係,有了這具佛身,其效不在九微火之下。可惜不能聆聽佛音梵唄,要不然,那就是莫大的享受了!”
英臺上前一步問道:“裴先生,請問什麼是佛音梵唄?”
裴秀道:“就是誦經擊磬之聲了!大家都是鬼身,如能得到大德高僧的誦經超度,那可是夢寐以求的好事啊。”
山伯探手摸出《大般涅磐經》,朗聲笑道:“我也是鬼。不過如今身居佛體,不知誦經有沒有效?”
眾人“哇”的一聲叫起來:“應該有效!咋會沒效?除非那佛身是假的!”
“快試試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還有個身材五段的漢子叫道:“這真是借來的佛身?莫要還他,我們留下了!”
話未說完耳邊傳來杜宇的喝斥聲:“貪得無厭!如此心境,永世不得拔脫!”
山伯將手一擺,開始誦經:“ 爾時世尊。於晨朝時從其面門放種種光。其明雜sè。青黃赤白頗梨馬瑙光。遍照此三千大千佛之世界。乃至十方亦復如是。其中所有六趣眾生遇斯光者。罪垢煩惱一切消除……”
;
………【第66節 生水】………
嚴冬時節,正該身著棉衣的時候,白素貞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綠衫站在院子裡,靜靜地看著那朵越長越高的“孽海花”。冷風嗖嗖,寒氣逼人,然而她並沒有覺得太冷。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月,她的功力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氣血充盈、渾身發脹的感覺。
功力進境之快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不過想想自己是當世神仙花蕊仙孃的弟子,她又覺得釋然了。
花蕊仙娘每隔幾天便過來一次,每次都帶來一顆大若核桃的藥丸,有時sè呈粉紅,有時sè呈藍綠,然後親眼看著她服下去。
老實說,服藥的感覺並不好受。每次她都覺得渾身冰冷,四肢抽搐,彷彿墮入冰窖一般,拿出銅鏡看時,連嘴唇都是青黑sè的。
可是花蕊仙娘卻自有她的道理:“吃盡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師百般辛苦配成的仙丹,自然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服藥之後再按照我教的法子練功,必然以進步神速,一rì千里。”
於是白素貞不得不咬牙忍住。
rì子久了,她的體質果然發生了很大變化,凜冽的寒風也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這些天裡,她還會像從前一樣經常夢到許仙。每次的夢境都稀奇古怪,有時看見許仙冷得渾身發抖,有時抱著許仙在水底穿行,有時又幫他砍伐竹子,最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許仙喝酒。
“該死的許仙!才離開幾天,就學會喝酒了!而且還喝那麼多!”她在心裡輕輕罵著,同時伸出玉手輕撫微微發燙的面頰:“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又想起他來?哎呀,這可怎麼好?我……我一個好好的女兒家,怎能在夢裡跟他那麼親近?rì後可怎麼是個了局?”
她睜大眼睛望著面前的孽海花,這株奇花長得很快,到如今足有一人高了,青枝綠葉,鬱鬱蔥蔥,絲毫不受寒風的影響,也沒有絲毫想要開花的意思。
她努力想將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而卻很難辦到,因而禁不住去想:“若是我能像眼前的孽海花一樣,不畏嚴寒,無憂無慮,該有多好!”
正在出神之際,身後忽然傳來花蕊仙娘甜膩膩的聲音:“乖徒兒,難道你已經未卜先知了?知道為師今天要教什麼?”
白素貞轉頭望去,見師傅今天打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