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赫連書畫身邊並未帶上一人,她獨自一人提著燈籠慢慢的走在王都的大街小巷,像極了許多年前在宣城找尋夜不歸家的謹宴,王府與將軍府的路程並不太遠,她的衣衫被吹得往後翻飛,十月末的夜比想象中的要冷,她將手籠在袖口,心想,怎麼會又是關於他的回憶呢
曾經走過許多次的將軍府大門,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的變動,讓整個將軍府看起來肅然得可怕,她站在門口,許久才等來了通報的童子和急匆匆走出的無暇
無暇神情急切,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無言的感激最終化無一句
“多謝姑娘”
將軍府還是以前的將軍府,但是裡面卻多了許多赫連書畫從未謀面的侍衛,步入迴廊,走入院門,謹宴所住的竟是她之前的院子,無暇將下人帶了出去,留下她一人站在充斥著滿是藥味的房中
房間的佈置還是她離開時的摸樣,連梳妝檯上她還未收好的幾串首飾都沒有動過,牆角只燃著一盞微弱的燈火,桌上還擺著剩下的藥湯,赫連書畫走到裡間,燭火昏暗之下她連忙捂著嘴止住了想要脫口而出的驚呼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的那個人,那個她記憶中翩然的如玉公子,那個勝券在握的絕世男子,此時竟消瘦得她根本認不出的地步,躺在床榻,油燈枯竭
她走的緩慢,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躺在床上的謹宴,她走到床邊,坐在床沿,就那樣呆呆的望著他,看了許久也都未說隻字半語
直到床榻上的謹宴似有所覺,皺著眉頭嘟嚷許久,最後才斷斷續續吐出了不要兩個字
她彎著腰,抬著手想要觸碰他消瘦的臉頰,伸在半空又停下,半響又收回,如此反反覆覆,床榻上的謹宴竟沒有徵兆的睜開了雙眼,幽深的,似是深不見底的深井
兩眼對視,赫連書畫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就在僵持許久她慌亂的收回手之際謹宴一把拉住她的手,死死的拽著她,生怕她就消失在他的眼前一樣
他的手比她想的更用力,沒等多久就讓她的右手傳出些疼痛,她低低叫他
“謹宴”
床上的謹宴看著她不說話,如雕塑一般只拿一雙比往日更加深幽的眼睛望著她,赫連書畫喚他兩聲沒有喚動,連忙用另外一隻手試圖扳開他的手,床上躺著的謹宴終於有了反應
微側起身,往一旁吐出了一口的鮮血,此番動作之下握著赫連書畫的手也就自然的鬆了,赫連書畫急切又慌亂,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往外叫了一聲
片刻之後,謹宴在幾個太醫的幫助下再次昏睡了過去,而赫連書畫也自然的趁著混亂走出了院子,無暇見她心神不寧,便道
“公子這樣已經持續很久了,太醫說那是心疾,是在受了很大的打擊之下承受不了的原因,所有的太醫都束手無策”
“無藥可醫?”
無暇點點頭
赫連書畫走在廊亭,夜風吹不散煩悶,她從衣襟中拿出一瓶東西遞到無暇的面前,對她道
“聽說這是南疆起死回生的良藥,也不知對他這個病有沒有什麼幫助,你拿去給他試試吧”
裡面裝的是藥丸,墨恆給她叫她當飯吃的東西,說是千金難買的仙丹,她吃了兩月覺得身體恢復之後便沒有再吃,也不知這藥究竟是治的哪裡
“姑娘是否要離開穹蒼了?”
無暇收好問她
“恩”
無暇看著她,看著她絕世的面容和閃著微光的雙眸,許久轉化為一笑
“無暇以後不能照顧姑娘了,姑娘保重”
有的事情無暇很久以前就擔心過,擔心著終有一日赫連書畫會對謹宴死心,與他們越走越遠,但這所有的錯都是來自於謹宴,謹宴的心早已在無情的歲月裡磨得刀槍不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