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往他懷中靠了靠,他身上溫暖的氣息淡淡籠下來。讓她的一顆心莫名打安下心來,原本有些隱隱作痛的頭皮,彷彿也不再痛了。
“來,用膳了,”皇帝拍拍夕顏的肩,攏著她起身在桌邊坐下。
早有內侍在桌上放下了四小碟冷菜,八碟熱菜和一個湯,夕顏看了下,竟都是她愛吃的菜。
皇帝用手指了指一桌的菜對夕顏說“都是你愛吃的,可要多用些,這樣身子才養地好。”
五月的微風從窗戶吹進來,將隔著外屋的紗簾輕輕吹拂,泛著銀紅色光澤。
屋裡搖曳地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斜斜地印在地上,繾纏綿地樣子。
夕顏斜過頭,見他深邃的眸中倒映出自己地影子,輕微地漾過亮光,透出絲絲融融的暖意,那暖意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將她溫柔的湮沒。
桂子月中落。
夕顏趴在窗邊,閉上眼靜靜感受著微涼的晚風拂面,月光靜謐,彷彿能聽到早開的桂花在夜色深處悄然綻放。
她抬眼看向萬寶湖面,遙遠的水榭上有點點亮光,今兒是公主的生辰,桃葉特意在水榭上擺了宴席請一班姐妹一同慶賀,她因著身子重,特意避開了。
皇帝有進一個月沒有來禧月宮了,聽小福說,他最近都宿在天禧殿,為了與北辰國的戰事頭痛不已,他大概沒有想到,現在的北辰國已經不似之前那麼弱了,就像一塊難啃的骨頭,成了騎虎難下之勢。
夕顏收回眼光,從榻上起來,翻身上床,身子漸漸顯了出來,她的行動也不似之前那麼利索了。
才六個多月,可身形居然比上次懷孕時要大很多,肚子鼓鼓的,好像人家兩個那麼大。
“不會真的有兩個吧,”這是夏至經常會對夕顏說的一句話,看著夕顏越來越大的肚子,也就慢慢習慣了。
皇帝今兒又不會過來了吧,夕顏這麼想著,拉過床上的薄被蓋在身上,窗前垂著的薄紗輕輕揚起,略帶水氣的風穿過,溫柔的拂上她的臉。
正睡的朦朧間,皇帝突然來了,見夕顏已經睡下,便悄悄來到床邊,挨著她身側躺下。
她的肚子高高挺著,隔著一層薄薄的棉布,仍能感覺到肚子溫熱的觸感,這裡面正孕育了他們的孩子。
“你來了,”夕顏吸了吸鼻子,嗅到了熟悉無比的味道,是他身上獨一無二的味道,她眼都不張,將身子往床裡讓過點,讓他舒服的躺下。
“公主的壽宴結束了?”夕顏微微側了身,從枕邊取出團扇慢慢扇著,一個人原本不熱,可皇帝以來便遮住了視窗吹來的風,懷了身子又更是怕熱,她一向是扇子不離身的。
皇帝順勢取過她的扇子,為她扇風,一手還為她撥開額前的發,“我沒去,看完摺子就直接過來了。”
“怎麼不去看看,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公主,”夕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然的享受著皇帝的服務。
“有皇后在就行了,我心裡煩悶,不想再去見她們。”煩悶?為了北辰國嗎?”夕顏睜開了眼,看到皇帝一臉憤懣的表情,“怎麼了,在生誰的氣?”
“還能是誰,當然是憬辰,”皇帝忿忿的說,手上扇風的力道也不禁加重,“被我圈禁在府中還不安分,居然提出親自領兵出征北辰國。”
夕顏不語,任皇帝將扇子扇的呼呼生風,只靜靜聽他訴說。
“讓他領兵,難保他到時臨陣倒戈,與北辰國一起攻過來,到時候他的罪名便是叛國逆謀,不是簡單的圈禁可以責罰的。”
皇帝對廣晉王雖然嚴厲,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還是不忍他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吧。
皇帝猶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夕顏卻覺得神情恍惚起來,漸漸的瞌睡就上來了,卻還在勉強聽著。見到夕顏渴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