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活潑的人待在一起總是開心的。
不像他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好像從未把她放入眼裡。
一次傍晚時分,從夏到街區散步,不知不覺走到埃菲爾腳下。她給它照了張照,做成了明信片,想寄給一個人。
她咬著筆頭想了會該寫些什麼,咬筆頭的壞習慣大概在學生時代就養成了。過了會,想到了什麼,於是用淡色筆寫下: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馬上又擦掉,不行不行,這樣寫像個棄婦,雖然雖然,確實是他甩了自己,但從夏覺得沒什麼尊嚴。
又寫下:物是人非。還是覺得好像不夠好,會讓他覺得自己對已婚的他仍然抱有幻想。
擦了擦,改了改。最終在明信片的正中間,公正地寫下:我很好。“我很好”寫的很大,好像刻意證明些什麼似的,怕收到的人不相信似的,寫的很大。可是看起來空洞。想要掩藏起來的東西,更加裸露地曝光著。
幾乎是寄出的一瞬間,從夏就後悔了。
……
你知道了麼,我過得很好的,沒有你,你知道了麼。
很久很久,也沒有收到回信。
第四節 旗袍
住處附近有家麵包工坊,古樸雅緻。店長是個中國女人,近四十歲,常穿靜謐飄逸的長款旗袍,屢屢暗香浮動。從夏喜歡旗袍,喜歡穿著旗袍的女子,覺得那一撩發,一投足,把一個東方女子的美淋漓至盡地展現出來了。
別人都叫她範,她待人親切和善,所以雖然麵包坊地處偏僻,老顧客還是常年會來。
“一杯黑咖啡,加糖和伴侶。”七點鐘的早晨,從夏坐上覆古的木質吧檯,用手肘撐著桌子,托起下巴看著正要煮咖啡的範,“你好嗎範。”雖然沒有認識很久,但在異鄉遇到一個有著同樣膚色說著同樣語言的人,總是讓人倍感親切。
範嫻熟地將黑咖啡倒入精緻的歐式杯具中,遞給從夏,“既然因為受不了咖啡的苦,而加這麼多糖。那為什麼還要喝?”
“唔。。”她抿了口咖啡,“苦,和深邃。”
“果然還是太苦了嗎?”她不好意思地笑著加了伴侶,又加了許多糖,看著咖啡顏色一點點變成淡色,才心滿意足地品嚐起來。
她邊攪著調羹邊跟正在準備開門的範說話。“我剛來這裡,日子比較悠閒,想來這裡找點事做,認識認識朋友。”
“那你就過來店裡幫忙咯,可是待遇不算優厚。”範停下手中擦拭的動作,說:“你知道,這裡偏僻,很少有客人。。”
“這倒沒事。”從夏笑著說。
沒過多久,有客人上門,她是一個年輕的法國人,身材苗條,伴隨著法國香水的甜膩走進店裡,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很好聞。“請給我軟麵包和乳酪,謝謝。”她對店長說完,轉過頭看見從夏打量著她,不知為何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的身體,又抬頭對她微微一笑,拿了食物腳步輕盈地走了出去。
等她走後,範對她說,西方人體味重些,也比較敏感,這就是為什麼法國香水做的這麼好的原因。從夏恍然大悟地“哦”一聲,於是繼續喝著咖啡和範閒聊。
……
第二天開始上班了,說是上班,其實也就是打打雜,範對她的時間控制也比較隨意,可以說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雖然日子不像在國內那麼緊湊,有些散漫和無聊,但她覺得過得還不錯。
有一天,她低著頭在櫃檯前想事情,一個響指在她面前響起。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她有些激動地抬頭,用不太流利的法語問道。除此之外她只會說“你好”、“謝謝”、“好的”、“再見”了。
客人抬頭看著牆上的黑板上的目錄,用法語報著訂單。從夏聽不太清,心裡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