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兩人先這麼奔著京城去,到了就想辦法混到閆寶雄家裡,還是下山之後去一趟長暉,看看厲建章那裡有什麼建議。
文笙有些猶豫。
出事到現在過去了半個多月。時間已經耽擱得夠久了。
戚琴是樂師,對方不一定捨得下毒手,她害怕以師父的暴脾氣。等不到他們去救。
若是最後只差這麼幾天,勢必叫她這做弟子的抱憾終生。
來時騎的兩匹馬栓在山寨外邊,後來自有嘍囉把馬牽進了寨子裡,兩個人被那王十三噁心得不輕,都不想再看到他,所以誰也沒有提回去索要。
好在閆寶雄身上別的沒有,銀子銀票到帶了不少。雲鷺也沒有客氣,當時看都沒看,趁著天黑統統裝進了自己腰包。
兩人下了山。先在附近的一處集市上買了輛驢車對付著,準備等到大一點兒的城鎮再看看有沒有賣馬的。
文笙和雲鷺都是一宿沒睡,有了驢車,就可以輪換著在車裡眯一會兒。
雲鷺這時候才問起文笙《希聲譜》的事。
但文笙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在想想。當時不知怎的。突然就進入了一個非常玄妙的狀態,好像窮小子山間打柴,天時地利人和,一跤跌進了仙園。回頭你再問問他怎麼進去的,他自己也是糊里糊塗。
雲鷺不信,看著四下沒人,叫她再彈那曲首子試試。
文笙坐在驢車裡連試了好幾次,琴聲裡果然不見了當時的那種叫人魂蕩神搖。似乎全身都浸泡在溫水裡,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得似要張開的感覺。
雲鷺怕文笙焦慮。安慰她道:“你可能是太累了,等休息休息就會記起來。”
文笙點了點頭,她覺著這幾次所彈同昨晚的差異主要還是在心境上。
也許雲鷺說的有道理,這支曲子昨晚彈了太多次,沒有了新鮮感,她自己的潛意識就有些疲了。
她索性將琴放在一旁,跳下車來活動了一下腿腳,伸了個懶腰,換雲鷺上來休息。
這天下午,驢車終於進了一座城鎮。
兩人顧不得找地方吃飯休息,先打聽賣牲畜的集市。
等找到了那裡,偌大的市場從頭轉到尾,不禁大失所望。
馬匹有,不是剛生下來不久的小馬駒,就是無精打采,一看就跑不了遠道的老馬。
文笙不想再等了,商量雲鷺:“要不就湊合著先買兩匹,等到了下一站有合適的再換。”
雲鷺也覺得這等小縣城怕是十天半月也很難遇到有人賣好馬,當下帶著文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行,準備矮子裡頭拔高個兒,先挑兩匹老馬對付著用。
便在這時,有一行三人迎面同他們兩個擦身而過。
因為集市兩邊被賣東西的佔據,中間留給行人透過的路十分狹窄,兩邊人錯身之際,不可避免就打了個照面。
那三人看打扮也就是當地殷實人家的管家下人模樣,雲鷺未曾在意,可那三人中間卻有一個老者怔了一怔,似是認出了雲鷺,人都走過去了,猶自不停地回頭張望。
與老者同行的一個漢子見狀招呼他:“林伯,走了,看什麼呢?”
那“林伯”突然站住,掉頭回來,口裡叫道:“雲大俠?是不是您?”
雲鷺停了下來,這老者方才神色有異,不住盯著他看,他便留意到了,但他並不認識對方。
知道他姓雲,那就不是認錯了人。
轉念間那林伯已是神色激動地追了上來,他打量著雲鷺,好似看到了一直盼望著的親人,在這又髒又亂的集市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哆嗦著嘴唇,便要大禮參拜。
雲鷺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拉往,看了一眼一旁的文笙,問道:“老人家,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