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把這張琴給了自己。按說自己應該給它取個名字,這是一張響泉式的琴,外表華美。琴音透澈,很合文笙的心意。
她以指腹輕輕撫摸著琴的嶽山。想了幾個名字都覺著不怎麼合適,便準備先放一放。
兩天之後。出了大興境,果然變成了山道。
吳伯找了處集鎮,連驢帶車賣了個好價錢,這兩天他和文笙熟悉了,見她穿著男裝行動利落,便問文笙可會騎馬。
他要去跟這附近的山賊套套關係,弄兩匹馬。
文笙這才感覺出來這老者當真是江湖中人。
吳伯安頓了文笙住店,拿著賣車的錢去買了拜山的禮物,獨自一個人出門,半天的時間帶著一身酒氣返回,果真牽回了兩匹馬。
一輛驢車的錢換兩匹馬,這買賣怎麼想都賺了,吳伯也大是得意,和文笙講他當年如何結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又道:“鄴州的響馬江北的賊,再加上東海的海寇,這是咱們大梁江湖上的三大害,連朝廷都拿他們沒辦法。比較起來,鄴州的響馬還是最講道義的,遇到順眼的江湖同道有難,也能伸出援手。”
他口裡所說的江北,指得是大梁和南崇交界的飛雲江。
去年南崇將領林世南打了場大勝仗,如今飛雲江北邊好幾處州縣仍落在南崇人手裡。
再次上路,吳伯有了談興,一到打尖的時候就給文笙講這三大害的秘辛。
“老頭子認識鄴州這夥響馬的一個小頭目,好幾年沒打交道了,這次見面你猜怎的,他們換了個新當家的。這位當家的和我還有些淵源呢。”
吳伯不是藏不住話的人,只是這個新發現太叫他震驚,身邊又沒有合適的人可以敘說,忍著不講更是不成,趕這半天路快要將他憋死了。
文笙看了看周圍,不虞二人的談話被外人聽到,才好奇問道:“怎麼說?”
吳伯也壓低了聲音:“付春娘,是百相門門主付蘭誠的長女,真是叫人沒有想到。”
文笙聽出點兒意思來了,她雖然不知道付蘭誠是何方神聖,但卻理解吳伯為什麼這麼吃驚:“是個女子?”
這世道,絕大多數的女子一輩子循規蹈矩,像李氏那樣呆在後宅養兒育女,自己這樣的異類就很少了,沒想到還有更出格的,女匪首?
“這小娘子歲數還不大呢,當年她滿月的時候付蘭誠請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去吃酒,我算算,今年也就是二十一二歲吧。我這回上山,是下面人接待的我,沒見著她本人。就這麼著,一聽她落了草。我當場就險些把酒碗扔了,要見了面還不知道要出多大丑呢。”
文笙拿著麵餅。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不是江湖人,雖然對付春娘起了點興趣,卻不會有吳伯那麼大的反應。
吳伯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因果,付門主為人大方豪爽,講義氣有手段,朋友也多,在江湖上很吃得開,三年前他們付家出了件大事。付門主相諧二十幾年的原配夫人突然病故。沒過多久,他那十分寵愛的小老婆也跟著去了,喪事一樁接著一樁,大家都說付家撞了邪。跟著付春娘原本訂下的親事也莫名其妙地黃了,又有流言說,那原配其實是上吊死的,妻妾相爭,大老婆吃了虧,一時想不開。那小老婆的死卻是跟付春娘有些關係,畢竟吊死的那位是她的親孃。這麼看來,傳言十九非虛啊。”
文笙麵餅了放到唇邊,微張著嘴。不知說什麼才好。
“付蘭誠也是,教了閨女一身武藝,現在不定怎麼後悔呢。朝廷若是認真追究起來。夠他喝一壺的。”
文笙覺著吳伯這話的重點不對。
許是見到文笙的滿臉不以為然,吳伯又感慨道:“逼得原配尋死。想來那位姨娘也不是什麼善茬子,老話說得好。一山不能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