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樸開始排程眾人迎敵,聞言忍不住側目,這動不動就掉金豆,還大丈夫呢。
楊蘭逸看不出火候,神情低落,湊過來小聲道:“痴情生說,哎你知道痴情生麼,他說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惜代價也想叫她快活,”他抽了抽鼻子,“顧姑娘也許回不來,但我能為她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杜元樸沒空聽楊蘭逸講什麼痴情生,不走就不走,他道:“你跟著我!”
此時敵船之上,鍾天政已經解了大氅,露出裡面一身勁裝,手上也換了把長劍,由林庭軒、錢平等人簇擁著站在船頭,只等船隻靠岸。
前頭有士兵來報:“公子,港裡情況有些不對,碼頭和敵人都不見了。”
鍾天政一愣神:“有這等事?我瞧瞧。”
不見即是遁,奇門遁甲陣法?
他以為若不算白雲塢那些人,普天之下通曉那陣法的只有他和顧文笙,怎麼會有人在離水港裡成功布下大陣,是顧文笙把這陣法又傳給了旁人,還是……
鍾天政當機立斷:“傳令下去,調幾百好手來這船上,隨我前去破陣,餘船先停下原地待命。”
很快人手調集完畢,他的這些手下可不像紀家軍那邊全都是士兵,多是些山匪海寇,武功高強,手段陰狠毒辣。
鍾天政自信有他指點這些人,在敵陣八門中進退如意,一個回合便可將對方那佈陣之人拿下,破了這奇門遁甲大陣。
“公子,萬事交給我等,您可千萬別動手。”林庭軒不放心。
“公子,小心有詐!”
鍾天政皺了皺眉:“知道了。”他抬頭看看快到頭頂的太陽。推算了一下船隻所處方位,吩咐道:“左前方斜行十丈試試。”
“向前行!”
“停一下,右轉舵當能看到北面的小青山!”
鍾天政坐船上的水手經驗老道。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眾人就見右手邊一座青色山峰破雲霧而出。
只此一下,便給了這大船上五六百人以極大的信心。
公子果然對眼前這座古怪的大陣瞭如指掌,照此看來,破陣必定不費吹灰之力。
鍾天政卻覺如此太過耽誤時間,喝道:“隨我來!”飛身躍起,離了船板。
眾人眼瞅著他往碧綠幽深的海水中墜去。都吃了一驚,不及反應,就見他人竟然停在了海面上。
上有澄澈清空。下有汪洋碧水,鍾天政烏髮飛揚,一身勁裝持劍立於當中,打眼一看。真彷彿神仙中人。
錢平喃喃出聲:“公子。小心!”
鍾天政一聲嗤笑:“障眼法罷了。走!”
他被傷病所困擾,好久沒有這般肆意縱躍了,這會兒雖是臘月,難得陽光暖洋洋的,海上也沒有什麼風,想到眼下正是生擒李承運的好機會,他心情飛揚,一時竟覺沉痾盡去。身上格外輕鬆。
林庭軒緊隨鍾天政身後,喝道:“跟上。別掉隊!”等雙腳落下,果然踩在實處,感覺腳下之物正微微搖晃,應該是船隻舢板之類。
鍾天政帶了手下一支精銳近百人,剩下人划船跟隨,突破重重封鎖,向著岸上殺來。
中途時不時遇上杜元樸的手下,短暫交鋒,便由緊隨他身後的錢平和林庭軒搶著接下,一時間紀家軍士兵接連墜入水中,杜元樸眼見對方一行勢如破竹,不禁臉色微變。
沒想到姓鐘的對奇門遁甲大陣如此熟悉,入陣之後,每一步選的方位都是吉門,這可不行,若不想法將他困住,李承運哪有機會脫身?
楊蘭逸跟在杜元樸身邊,與他站在同一位置,鍾天政率眾殺氣騰騰直奔這邊而來,杜元樸看得到,他也一樣看在眼裡。
“哎呀,鍾天政衝這邊來了,快想辦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