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時候,大廳裡幾乎沒有人走動。
董濤覺著這樣下去自己說不定會先憋瘋,轉頭準備跟著文笙看上幾眼。
咦,顧姑娘竟是閉著眼睛呢。
這是入神,還是站著睡著了?
文笙一站便是許久,旁人都猜不到她在做什麼,實際上,她在默背牆上的內容。
天文地理以及曆法推算,這門學問對文笙而言實在太過生僻高深,沒人講解,沒有其它的典籍相佐證,她很難得窺門徑,文笙便用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先將滿牆文字強行背下來,記在心裡。
《三國志》裡說魏國董遇論出身不過是個打柴的,每次去打柴都帶著書本,有空就誦讀,遇人譏笑不改故我,終成學問大家,曾為《老子》作注。
董遇成名之後,有人請他講學,他不肯教,道:“必當先讀書百遍!”
這就是他學習的訣竅。
文笙此時在用的,就是這個法門,看不懂就先讀十遍,百遍,直到把它背下來,爛熟於心,總有能霍然開朗的時候。
所幸文笙記性甚好,前世背書便快,這一世成為樂師之後,精神愈加健旺,之前在雲峰鍾天政那個秘密的洞窟裡,便將滿滿一櫃子卷宗隨手翻閱間硬生生記下來,而後全部付之一炬,過後交給李承運、紀南棠的名冊沒有出半分紕漏。
這滿牆所刻的天文曆法,文笙足足花了大半個下午外加一整夜,方才囫圇記下。
即使是她,也覺得腦袋裡像是要炸開一樣。
譚五先生靠牆而坐,披頭散髮,鍾天政還站著,上半身完全貼靠在牆壁上,手指摸著一副圖,在跟著臨摹。
顯然他二人也是一夜未睡,這會兒正疲憊不堪。
每個人的學習方法都不相同,文笙沒有去打擾他們,低聲同董濤道:“穆老,我小睡一會兒,麻煩你兩個時辰之後叫我起來。”
董濤會意:“放心睡,我幫你守著。”
地上溼氣很重,石頭沁涼徹骨。
好在白雲塢的人早有準備,帳蓬是不用搭了,鋪了木板被褥,弄了幾個簡單的床鋪,到這時候。誰也沒那心思還講究乾淨與否,有沒有人碰過,文笙掩手打了個哈欠。和衣而臥,蓋上了被子。
原本這等環境很難入睡,但文笙實在太累了,加上有董濤這自己人在旁邊守著,多少安下心來,不大會兒工夫進入夢鄉。
這才是第一天,董濤看文笙睡得香。估計著差不多過了兩個半時辰,方才將她叫醒。
這時候譚五先生和鍾天政也到極限了,不得不休息。
文笙先去簡單洗漱。吃東西。
白雲塢主看她磨磨蹭蹭,冷笑道:“半月之期一到,老夫第一個就給那位穆大夫吃神丹,且看神醫有沒有辦法自救。”
文笙看著在做這些不相干的事。腦袋裡轉得還是牆上的文字和圖。沒有搭理對方。
這第二天,文笙除了加深記憶,就是在一句一句掰開揉碎了試著理解。
這時候她其實已經沒必要再盯著那面牆了,不過為了減少麻煩,她還需時不時裝裝樣子。
如此轉眼就過去了四天。
到第五天,譚五先生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三人坐在一起交流的時候,他說總算明白了那套算籌運用之法。接下來再學旁的,好歹可以換換腦子。
鍾天政遇到的問題和文笙一樣。術數對他而言太高深,他這四天下來,有了一番見解,卻沒有答案相印證,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想的對不對。
文笙沉吟半晌,突道:“天文曆法我再研究下去,估計很難有什麼結果,要不我也來看看術數吧。”
鍾天政這幾天下來,隱約有了點猜想,文笙要加入,自然求之不得。
文笙又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