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學非要跟著,經過臨詔的時候,文笙叫人去給他買了張古琴回來,雖不及安敏學原來的順手,但有琴在,好歹他遇事不再是百無一用了。
雖然文笙心急如焚,但每經過一處城鎮村莊,還是耐著性子叫景傑等人四散打聽一下,看有沒有人在去年的十一、二月見過譚瑤華。
結果自是沒有,而且據不少老百姓說,前段時間也曾有人在這一帶詢問同樣的問題,並且許諾一旦有人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必以重金酬謝。
文笙覺著先前那幫人應該是譚家自京城派過來的。
如此一路打聽到了永昌的興城。
興城正月裡剛經過一場大戰,戰場上殘垣斷壁,隨處可見箭簇斷刃,殘肢破甲,也就是冬天,否則還不知道要招來多少蒼蠅蟲蟻,文笙等人更加沒有辦法尋找線索。
過興城,文笙問安敏學:“安師兄,你們之前給譚大公子寫信,可有提到咱們在永昌境內走的是哪條道?”
信一直是華飛舟所寫,安敏學不敢確定,只知道從華飛舟離京之後,他和譚錦華書信往來十分頻繁。
文笙稍一沉吟,有了判斷:“肯定提了,不然譚錦華也不會帶著人經過義績。”
她催馬上前,追上景傑:“景隊長。把地圖給我看看。”
去年冬月譚氏兄弟相遇的義績,從地圖上看已經偏離了雄淮關到興城的官路,如景傑之前所說。果然距離著麗松崖很近。
諸人商量過後,決定沿著來時的路過去,順便好好查一查麗松崖至山棗坡的這一段山路。
興城西行二十里就是山棗坡,再往前走,道路變得崎嶇難行,景傑不放心,下令同行斥候散開探路。既防前面有埋伏,又察看路旁石後溝底有沒有異狀。
接連兩天沒有所獲,安敏學白天疲於趕路。夜裡傷口癢得睡不著,心中不免焦躁,但見不管是文笙還是景傑等人都極具耐心,也強忍著不敢表現出來。
文笙卻在和景傑商量:“楊昊儉正和朝廷的人馬在雄淮關對峙。不管誰佔上風。官路總在他兩家控制之下,山棗坡這條路易守難攻,不如早早拿下,以備不時之需。”
什麼樣的不時之需文笙沒有明說,故而景傑也不清楚她的意思是不是計劃著來日由這條路直插靖定,殺回奉京。
這些事情,自有將軍和杜大人他們操心。
景傑立刻叫了兩人過來,將文笙的意思和他二人說明。如此吩咐一番,叫他們儘快返回紀家軍駐紮的西遙村。當面向紀南棠稟報。
這日上午,眾人依舊在山道上搜尋前行,景傑抬頭看看前方,口裡打了個響亮的唿哨,朗聲道:“大家打起精神來,前面到沉華嶺了。”
文笙聞言心頭猛地一跳,脫口而出:“你說哪裡?”
景傑隨口道:“沉華嶺!”
此刻已經能遙遙看到沉華嶺,兩側山峰夾著中間一條小路,像半截葫蘆放倒於地,只是看著,就覺著前路一定十分險要。
文笙反應這麼大,是她突然想到大軍來的時候,在經過沉華嶺之前,景傑曾經跟他們言道九年前沉華嶺還盤踞著一夥上千人的土匪,後來是紀將軍親自率軍剿匪,打通了這條捷徑。而在當時,鍾天政對之十分關注,還特意問了問這山的名字怎麼來的,所謂“沉華”是哪兩個字。
像鍾天政,明明做著倒行逆施的事,表面上卻很喜歡假天之命。
“沉華”,可以是太陽自山邊西墜而沉,也可以是……
文笙不敢多想,只道:“咱們在這裡多停留一陣,把每一寸山路都好好找找,這附近留有線索的可能性很大。”
一旦有了聯想,她連沉華嶺三個字都不願多提。
景傑應了一聲,吩咐下去。
沉華嶺最為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