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覺著杜元樸這話裡已經帶出了某種“打算”。
這算不算是不謀而合?
“京裡出了什麼事?”
杜元樸代表著紀南棠,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文笙覺著不應該僅僅是因為楊昊儉和裴縱,必定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雖然知道這裡說話十分安全,沒有被人偷聽之虞,杜元樸依舊壓低了聲音:“聖上已經有二十多天沒有露過面了。”
文笙和李曹聞言有些吃驚,文笙連忙問道:“那朝政都是怎麼處理的?還能探聽到宮裡的訊息麼?”
杜元樸道:“聖上因為身體不適,早朝早就停了,由上個月開始,大皇子住到了宮裡,聽說這段時間奏摺都是他和譚老國師一起批的,有大事難決,才會找了白文瑞、秦和澤這些大臣或是宗室們去商量。”
“聖上寢宮,不,應該說整座皇宮都是由皇后娘娘坐鎮,她令淑妃和賢妃共同侍疾,大皇子議完事之後會去聖上的寢宮呆上一會兒,除此之外,任何人都見不到聖上。”
兩人從杜元樸的話裡頭都聽出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譚老國師也住在宮裡?”李曹問。
“何止,聽說皇后娘娘為了給聖上調理身體,特意請譚老國師帶了一隊樂師長住宮中,少說有二三十人。”
李曹沉吟:“這麼說譚皇后已經掌握了京裡的局勢,她準備與大皇子聯手了?”
譚家的打算杜元樸有些拿不準:“目前看來是這樣。但也不排除大皇子受她脅迫,譚家人另有打算的可能。畢竟一旦聖上歸西,大皇子即位的話。譚皇后再把持著朝政就名不正言不順。”
“我聽說,譚皇后把皇孫抱在跟前養,是不是真的?”
杜元樸驚奇地望了文笙一眼,顯是沒料到她遠在離水,訊息還挺靈通。
“傳聞皇孫天資聰慧,小小年紀就表現出不凡來,譚皇后一見之下十分喜愛。留在身邊,說給聖上身邊添點兒喜慶。說實在話,皇孫年紀尚小。再聰慧也有限,如此宣揚,我也懷疑譚家已經有了直接擁立皇孫的打算,到時候新君年幼。譚皇后可以以太皇太后之名繼續聽政。大皇子從旁協助,他們兩下聯起手來,總比皇位叫二皇子得去,所有人不得善終強。”
文笙嘆了口氣,因為譚瑤華,她對譚家上下的印象都很好,真不願看到他們同楊昊御攪到一處。
杜元樸又道:“前段時間宮裡下了道聖旨,大意是說。樂師與軍隊互相配合,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有介於此,玄音閣做為大梁國學,要積極派出樂師到京軍裡和將士們磨合。打從這聖旨下來之後,戍京諸營的都督、指揮們和羽林軍統領身邊都跟上了數名帶著侍從的樂師。”
譚老國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佈置周詳,不給對方以絲毫的機會。
文笙不由好奇這種形勢之下,文武大臣和宗室們的反應:“白文瑞有什麼動靜?”
杜元樸面色有些怪異:“聽說白侯爺遣人去譚家,問兩年之期馬上要到了,什麼時候給譚五公子和他的寶貝閨女完婚。”
這是眼看鬥不過對方,想要修好?
不等文笙開口,李曹先問道:“譚家怎麼說?”
杜元樸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聽說回的是:等聖上龍體康復了再說。”
李曹“嘖”地一聲:“這是想悔婚啊,姓白的沒有惱羞成怒?”
杜元樸道:“這就不知道了,當著面還要奉承幾句,說譚老國師父子忠君愛國,實是叫旁人慚愧。”
說完京裡的情況,杜元樸問起了文笙近來的遭遇。
文笙就把自己想要救出李承運,從成巢到於泉,而後又去了彰州鄉邑村養傷,贖人未成,到在雲峰山洞裡救出厲俊馳等人的經過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