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適才幾番話到嘴邊,都被她又咽了下去,到最後更是打消了找鍾天政幫忙的念頭。
還是別冒這等風險。另想它法吧。
楊蘭逸知道這兩天文笙一直在幫他找門路,一見人回來了。忙不迭湊到跟前,連聲問道:“怎麼樣?有辦法了沒有?”
卞晴川坐在桌旁,對他這麼一驚一乍地一會兒一問十分看不順眼:“急什麼,想到辦法了自然會送你走,你以為我們想整天守著你?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
楊蘭逸寄人籬下不敢回嘴,只得向後退了退,兩眼充滿希冀地望著文笙。
文笙嘆了口氣,先坐了下來。
楊蘭逸覷著文笙的臉色趕緊倒了杯茶,討好地端給她。
文笙接茶在手,心道苦難真是叫人成長啊。
“這兩天我把閣裡所有熟悉的人差不多都找了一遍,有能力又肯幫忙的……”她微微搖了搖頭。
楊蘭逸不禁大失所望:“一個都沒有啊。”
“或許有一個,只是需冒點風險。這個人立身甚正,心腸又軟,要打動他,還需你自己去當面求懇。”
“啊?我去?”楊蘭逸瞪圓了眼睛,露出驚恐之色,“顧姑娘你不打算管我了?”
卞晴川實在看不下去了,斥了一聲:“沒出息。”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文笙見楊蘭逸惶恐更甚,柔聲道:“別擔心,我師父是怕有外人來瞧見咱們在屋裡說話,特意出去幫咱們看著。我自然是管你的,你想想,欠條還在呢,不把你安全送回江北,我找誰要那八十萬兩銀子去。”
楊蘭逸想想也對,這才稍覺心安:“顧姑娘,你說的那人是誰?”
“就是譚五公子啊。我和他打過幾回交道,你是玄音閣的學生,又沒犯過什麼大錯,不應該受到株連,他這個人很好說話,你求到了,他即使不幫忙,也不會把你交出去。”
文笙不停地給他打氣,像楊蘭逸這樣的兔子膽兒,越害怕越縮,只能多多鼓勵。
接著文笙又把譚瑤華幫自己向二皇子要回師父的事給楊蘭逸講了講,楊蘭逸一比較放下心來,道:“之前沒瞧出來,他真是個大好人。”
文笙忍著笑,肯定地點了點頭。
楊蘭逸定了定神:“那我怎麼能見到他?見到之後和他說什麼?”
“別急,我慢慢教你。等練熟了再說。”
楊蘭逸長出了口氣:“好吧,我都聽你的。”
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叫楊蘭逸親自去求?
文笙是覺著按譚瑤華的為人,若是自己開口,差不多隻有五六成的把握,畢竟鳳嵩川進玄音閣抓人已經得到了閣裡高層同意。
王楊兩家觸犯律法,鳳嵩川要抓楊蘭逸到案受審理由冠冕堂皇,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可若是楊蘭逸真當了譚瑤華的面聲淚俱下,拿出他現在的可憐相來,應該可以上升到九成。
譚瑤華對於樂師。甚至是普通人,有一種博大的胸懷,能以己推人,體諒他人之苦。
她特意想了一套最能打動譚瑤華的說辭叫楊蘭逸背熟了,加上楊蘭逸現在這憔悴的模樣,都不用再去裝可憐,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會為之動容。何況譚瑤華素來心軟。
這邊都排練好了,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文笙選了第二天的中午。
卞晴川特地以虎頭灘大捷為由放了那侍者一天假,這幾日大梁因為這場大勝仗舉國歡騰。奉京城大街小巷就像過節一樣,那侍者不疑有它,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文笙撿著鍾天政有課的時候去請譚瑤華,所用理由同上。虎頭灘大捷了。師父高興,請幾個相熟的朋友中午一起喝兩杯。
紀將軍這場勝仗打的,不早不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