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慧負責採購工具和材料,宋芸娘負責製作。談到收入的時候,兩人卻起了爭執。
宋芸娘臉漲得紅紅的,一連串地說:“不行,不行。安慧姐,材料和工具都是你買,買賣的事宜也由你負責,我只是在家裡做一做而已,賺的銀子應該你佔大頭,可不能五五分成。”
許安慧笑道:“若沒有你來製作,我就是買再多材料和工具又有何用?關鍵還在於你呢!依我說,五五分成都是少了,應該還分你多一些才行。再說,咱們這周圍用得起這面脂的能有幾個人,又能掙幾個錢,也就賺點小錢咱們零花,貼補貼補家用,值不得多少的。咱們兩人,若談錢可就生份了……”
宋芸娘心知許安慧是存心為了幫助自己,“安慧姐……”她雙眼微紅,千萬句感謝卻無法說出口。
“得了,你若真心感激我,什麼時候把‘安慧姐’前面的兩個字去掉那才是好呢?”許安慧斜睨著芸娘,帶著狡黠的笑容。
芸娘微微愣了愣,方明白許安慧的打趣,她紅著臉啐了她一口,正待開口笑罵幾句,卻聽得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隨著緊張的慌亂的聲音,卻是許安文的聲音。
宋芸娘心中一驚,猛然站立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平地起的禍端
宋芸娘衝著去推開院門,只見許安文腳步匆匆地領著一名男子向院子裡走來,他髮絲凌亂,神色狼狽,面上帶著慌亂的表情,不停的對身後男子說:“小心點,輕點,輕點……”
那名男子背上伏著一個瘦削的小個子,他的頭無力的垂在男子的肩上,雙手耷拉著,一動不動,似乎已經被抽走了全部生氣……
宋芸娘腿下一軟,站在一旁的許安慧趕緊扶住了她。她機械的被許安慧摻扶著,拖著呆滯的步伐跟隨著許安文他們向廂房走去。
廂房裡,宋思年本在午睡,此刻被驚醒,他撐起身子,吃驚的看著昏迷的荀哥被放到炕上,蒼白著一張臉,嘴唇顫抖了半天,方才吐出斷斷續續幾個字:“怎……怎麼啦……荀……荀兒……他……他怎麼啦……。”
宋芸娘呆呆地看著荀哥小小的個子一動不動地躺在炕上,他蒼白的髒兮兮的小臉上,眉頭緊緊蹙著,兩排密密的睫毛緊緊遮蓋著眼睛,小小的鼻翼發出微小的顫動,呼吸微不可聞,嘴唇上半點血色也無,身上的衣服已被割成了襤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上都是擦傷和血痕。
芸娘突然想起了五年前,萱哥也是這般年紀,這般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躺了幾天便永遠離開了自己。她想起今日突然夢到的娘和萱哥,想著他們是不是冥冥之中給自己警示,想著他們會不會連荀哥也一起接去……想著,想著,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越抖越強烈,到最後連牙齒都在打顫。
“三郎,這是怎麼回事?”此時唯一強自鎮定的只有許安慧了,她嚴厲的看向許安文,眼裡帶著詢問和責備。
許安文嘴唇張張合合,抖了半天,才能發出顫抖的聲音,“剛才,剛才在城牆上,荀哥兒不知怎麼的就滾下去了……”
宋芸娘心中一陣刺痛,幾乎快要暈過去,卻聽得宋思年哀聲喊著“荀兒……”只見宋思年一手撐著身子,一手顫抖著伸向荀哥,還沒觸及荀哥的臉卻無力地垂了下來,撐了半天的身子也猛然倒在了床上,卻是已經暈了過去。
宋芸孃的身子便又軟下去,許安慧緊緊攙著宋芸娘,一疊聲地催促許安文:“三郎,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醫士?”
許安文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他眼神慢慢活了過來,臉上也漸漸恢復了血色,“姐夫,姐夫已經去請胡醫士了,應該快到了吧……”
整個張家堡只有一名醫士,堡裡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兩千人都由他一人看病,是堡裡的大忙人,也不知能否順利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