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也年過三旬了。她面板細嫩,比起少女來不逞多讓。
只是洪姨娘長相併不出眾,一雙眼睛,平淡無奇。她豆蔻年華時,不過中人之姿,年紀大了,反而比年輕時更耐看些。
“你們先下去吧。”
她淡淡開口,打發了身邊丫鬟。
等外人離開後,柳容波擺出委屈的神情,屈身單膝著地,臉靠在洪姨娘的腿上。
洪姨娘伸手為他理著發冠,輕拍著柳容波的背說:“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柳容波臉埋在洪姨娘身上,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甕聲甕氣的哼唧著:“爹爹要親自去漢陽接兄長,我不高興。”
知子莫過母。方才洪姨娘便隱約猜到了兒子的心事,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哭笑不得。
她也不訓斥兒子不爭氣。柔和的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柳容波依舊是鬱鬱寡歡的語氣,片刻後又說,“娘,為什麼大兄那麼不聽話,爹爹還是偏寵著他。”
他幼稚的話語,讓洪姨娘面色瞬間黯然,她很快整理好心情勸到:“世子將來繼承英國公府。所以國公爺自然要看重他一些。”
真的是這樣麼?洪姨娘腦海中浮現出先夫人的容顏,老爺這輩子恐怕也就對她動了真心。
她身為奴婢。能誕下子嗣,已屬僥倖,又敢奢望什麼。
都說男人薄情,夫人去了這麼久。老爺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可見,無論男人女人,都有長情的。
“娘,我好難過,爹爹心裡只有長兄和輕輕妹妹。”
柳容波仰起頭,眼巴巴的望著洪姨娘。
見他屢次叫娘,洪姨娘心裡又高興又擔憂,怕他養成了習慣,在外人面叫差。於是她伸手虛掩柳容波口說:“容兒。你切記,你的母親只有段夫人還有先前的薛夫人,萬萬不可悖了常倫。”
洪姨娘神態十分認真。柳容波委屈答道:“孩兒只是在私底下這樣稱呼娘,明明您才是我嫡親的孃親,為什麼偏偏叫不得。”
他雖氣性小善妒,但是孝心可嘉,無論是對爹爹還是對洪姨娘,都懷著一顆赤子孺慕之心。
洪姨娘又何嘗不想聽著兒子叫自己孃親。她輕輕嘆了口氣說:“在人前記得避嫌,容兒。你若是想要討你爹爹歡喜,就主動提出陪他一起去漢陽城。”
她這麼一說,柳容波袖子一甩,氣咻咻的喊到:“為什麼,憑何他一有訊息,所有人都要眼巴巴的哄著。”
不就是傳來的兄長的下落,上上下下跟過年一樣,開口閉口都是世子,柳容波聽著就生氣。
他也是這府中少爺,那些奴才果真不識好歹。
長兄雖聰穎,但是性子冷僻乖張,不按常理出牌。以他這樣隨心所欲的性格,如何能服眾。
到底還是年紀小,洪姨娘秀眉微蹙,搖搖頭:“你若是想讓國公爺多看你一眼,就按照娘說的去做。姨娘是為你好,絕不會害了你。”
聽出洪姨娘語氣裡的失望,柳容波低下頭,垂頭喪氣的應到:“我聽孃的就是了,萬一爹爹不讓我跟去呢?”
“不用急,你在老爺面前,表現出擔憂兄長的樣子,他一定會讓你去的。若是不然,姨娘再去求求夫人。”
母子二人,私下定了如此計劃。
不得不說,洪姨娘這麼多年來,對柳雲逸的脾氣了解的很是透徹。
柳容波提出跟隨的請求後,他不僅沒拒絕,還將次子好好誇讚了一番。
兄友弟恭,這才是柳雲逸想看到的局面,柳容波能有這份兒心,他十分欣慰。
柳雲逸雖然偏心,但是做爹又焉何不願看到兒子懂事。元景是他的孩兒,容波亦是他的孩子。
看著容波關心兄長的樣子,柳雲逸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