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別。不管她願不願意,心腸也比旁人冷硬了許多。
任瑤華沉默了片刻:“康家如今來這麼一出,是林家的手筆?”
任瑤期想了想:“插過手是肯定的,至於事情的真相是不是真的如劉家和康家所說已經不重要了。”
任瑤華的眉頭習慣性地皺了起來:“你是說……”
兩人已經走到了園子外頭的迴廊裡。任瑤期停住腳步,轉身走向了迴廊邊上,面向著滿園子的奼紫嫣紅綠蔭遮目:“康姨娘當時能在那種情形下進門。除了她挑的時機好,還有就是我們任家與那些真正的名門世家相比始終還是有些不一樣。這事兒若是發生在雲家那樣的家族。康姨娘就算是跪死在大門口也進不了門。”
任瑤期上一世在京城住了很多年,燕北相比與京都那樣的地方,禮儀規矩上或多或少還是受到了周遭遊牧民族的一點影響,只有雲家那樣的真正的老牌世家行事上會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就拿康姨娘這件事情來說,她與任五老爺算是無媒苟且,嚴格來說連進門做妾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世家大族是很注重血脈的,康姨娘在外頭珠胎暗結。這事兒其實根本就說不清。
“所以今兒康佳和劉家鬧這麼一出,康姨娘不管是不是冤枉的她都完了?”任瑤華終於想明白了。
任瑤期點了點頭,康姨娘再如何聰明終究還是出身太差,又是自幼在燕北長大,對真正的世家裡的規矩根本就不清楚。方姨娘是南邊人,方家家底算是厚的,卻也夠不上世家的行列,且方姨娘幼時她嫡母也不可能教她這些。
任家這些年越發注重家族形象,努力想要與世家靠攏,依著任老爺子和任老太太的性子,是不可能為了康姨娘這麼一個女人而壞了自己家族的名聲的。任老太太讓康姨娘進門的時候忽視了這一點,現在有人來點醒她了。
“這一局,康姨娘和方姨娘之所以會輸給林大太太和蘇氏,不是她們不夠聰明警醒,也不是她們不夠狠。她們是輸在了出身上。”任瑤期淡然地下了結論。
而康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已經不重要了。
若是康姨娘真的如康嫂子和劉家所言與劉家少爺珠胎暗結在前,那麼她自以為聰明的利用任瑤玉殺掉自己腹中胎兒的做法,現在反而成為了她居心叵測斬草除根的罪證。
孩子已經沒了,她如今怎麼也說不清了。
任瑤期不用看任老太太接下來的處置,就已經明白了康姨娘會有的下場。她對任家人處理問題的方式再熟悉不過了。
“她們還真是……殺人不見血。”任瑤華心裡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或許僅僅是謠言,就可以毀掉一個像康姨娘那樣的人。
康姨娘在任家的這些日子所做作為,可以看出來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不說別的,就從她敢算計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今日有以那樣一種慘烈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是現在,林家大太太或許只需要買通那個什麼劉家少爺的一個貼身小廝,說幾句似是而非的汙衊之言,這個厲害的女人就成了棄子。
內宅中女人之間的戰爭,雖然不見硝煙,卻是動輒見血。
任瑤華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領悟到。
看著任瑤華驚怔的樣子,任瑤華沒有說話,讓她自己想明白。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才能明白,她希望任瑤華能長大,能成熟,能明白在後宅裡生存的規則。
這一日下午明明還是豔陽高照,卻不知怎麼的晴朗的天空中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斷斷停停,拖拖拉拉,淅淅瀝瀝了下了一兩個時辰。這種晴天裡的陣雨本來就下不久。
雨剛剛停下沒多久,天還沒有黑,任瑤期就聽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