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任瑤期卻是毫不猶豫地點頭道:“記得,祝若梅是在你們西山煤礦幹活麼?他母親病好了沒有?”
袁嫂子鬆了一口氣,說話也放開了一些:“多謝五小姐記掛,祝家嫂子好在有了您給的賞錢看病抓藥,又有她家閨女在身邊伺候,比之前要好些了。”
看來袁家人也知道了她給祝若梅銀子的事情了。
“那就好。你今日來找我是祝家看病的錢不夠了麼?”
“不,不,不,錢夠了。就是……”袁嫂子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袁嫂子有話但說無妨。”任瑤期溫和道。
“就是鎮上的大夫給祝家嫂子開的方子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若梅和我家大勇打聽到雲陽城裡有個老大夫對診治祝嫂子的病症十分拿手,所以若梅想帶他母親去雲陽城求醫。”
“雲陽城啊……”任瑤期偏頭若有所思。
“對,那個大夫在雲陽城裡。大勇曾去找過他一次,將祝嫂子的病情說給他聽了,他說他有把握能治。可是需要每日都去看診,還需要針灸。可是大夫卻不能每日往返白鶴鎮與雲陽城,只能若梅帶著他娘去雲陽城求醫了。若梅有個妹妹是可以照顧他們的母親。可是那孩子也才十歲又是個姑娘,若梅不放心她們,想要也跟過去照顧。只是他之前為了給母親籌錢看病。已經於礦上籤了死契,沒有主家允許是不能隨意離開煤礦的。”
任瑤期沉吟著道:“祝若梅想要離開煤窯?”
“不是不是,他沒有想走”袁嫂子忙擺手。與主家簽了死契的礦工是不能隨意離開的,生死都要在窯裡。敢逃走的,被抓住了是可以亂棍打死的。
“他只是想先把他孃的病治好了,之後一定還會回來的。可是他這一走,少說也要好幾個月,煤窯的大管事怕他一去不回,又要找人來替他幹活,就不想擔這個責。我們沒辦法,只能求到您這裡來了。”
“她能有什麼辦法?你怎麼不去求我們祖母和大伯母?”任瑤華皺眉打斷道。
“奴婢只是外頭煤窯裡的一個小管事,老太太和大太太哪裡是奴婢想見就能見的。”袁嫂子苦笑著道。
任瑤期想了想,對袁嫂子道:“這樣吧,你先回去,過兩日再來找我,到時候就跟守門地婆子說你要找……找香芹。”任瑤期將手指向一旁伺候的香芹,“我到時候再給你答覆。”
被點名的任瑤華的大丫鬟香芹看了自己真正的主子一眼,在心理默默吐槽:拿一個人的工錢當兩個人的丫鬟,丫鬟這份工還真不好做。
袁嫂子一聽任瑤期真的肯幫忙,忙滿臉歡喜地應了:“奴婢替祝家嫂子,若梅和若菊多謝五小姐了。”
任瑤期看著袁嫂子臉上真誠地歡喜,笑著道:“你與他們也是非親非故,卻願意為他們這般奔走,他們也當好好謝你才對。”
袁嫂子嘆道:“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聽話又懂事。若梅平日裡也沒少幫我幹活……我們也是盡力而為,能幫些就幫些罷了。”
馬車停了下來,袁嫂子行禮退了下去。
她一走,任瑤華就瞪著她道:“你真要管這些閒事?”
任瑤期想了想,對任瑤華認真道:“不是說好人都有好報嗎?我想為自己和親人積點福。”
“隨便你,只是別到時候讓人空歡喜一場。”任瑤華沉默了一會兒,撇過頭去道。
任瑤期但笑不語。
白鶴鎮的廟會開在鎮西的關公廟附近,馬車行駛到關公廟的時候外面那一整條街都是燈火通明。
街道兩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擺滿了各種小攤位。
許多年輕男女成群結伴的在逛廟會,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元宵節的燈會,是難得的可以走出宅門不必謹守規矩大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