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硯開口道:“蕭公子似乎並不在意這一場輸贏?”裴之硯說的是龍舟賽的輸贏,而非是他們的猜注。
蕭靖西聞言微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這只是一場龍舟塞。贏有贏的樂趣,輸也有輸的樂趣。”
裴之硯聞言挑了挑眉,似乎若有所思。
任瑤期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看了蕭靖西一眼,卻不由得心中一動。她又打量了河面上的陣容一眼。稍稍沉吟片刻,便提筆在宣紙上寫了起來。寫完了之後將紙摺好。
蕭靖西看向她,輕聲問道:“賭注是什麼?”
任瑤期想了想,又提筆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
蕭靖西看了一眼,見上面寫的是“西山遊春圖”,不由得挑了挑眉好奇道:“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這幅畫,不知道出自誰人之手?”
任瑤期抿嘴一笑,又再寫了作者的名字在紙上,蕭靖西看了一眼,見上面寫的是“任時敏”,於是蕭二公子很聰明的不說話了,免得他連岳丈大人的大作都不知道的事情傳揚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徐萬里夫婦和裴之硯也都寫好了,徐萬里的賭注是他收藏的一方黃石印章,徐夫人的賭注則是一方名硯,裴之硯的賭注倒是與任瑤期的有些像,是他自己臨摹的《晴熱帖》。
任時敏的畫現在已經很有些名氣,加上他的畫並不在市面上流通,別人想求也求不到,拿來當賭注倒是很能拿得出手。而裴之硯成名已久,他的字帖更是千金難求,所以眾人對賭注都沒有什麼意見。
外面已經響起了一聲一聲的擂鼓,等到燕北王的開鑼聲響起的時候,外頭的吶喊和喧譁便以鋪天蓋地之勢席捲而來,熱鬧得令人耳膜都發震。
外面一片熱鬧,畫舫上的幾人倒是悠閒了起來。
裴之硯之前正好與蕭靖西聊起了茶,徐萬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點頭道:“是好茶,水也是好水,不過沏茶的手藝卻是差了一些。”
徐夫人笑道:“你那是品味刁鑽!不過說起沏茶的手藝,在場的可有好幾位高手。”
徐萬里哈哈一笑:“夫人此言正合我意。”
徐夫人有些莫名其妙:“我說什麼了?”
徐萬里看了裴之硯一眼,故作驚訝道:“夫人的意思難道不是想要喝謹言親手沏的茶?畢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喝到了。”
徐夫人當即啐了他一口,然後道:“謹言是客,哪裡有讓客人沏茶的道理!”
徐萬里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任瑤期笑了笑,說道:“先生若是不嫌棄,就讓學生來沏吧。”
在場的只有她和蕭靖西是晚輩,總不能指使蕭二公子去沏茶吧?任瑤期便主動站了出來。
徐夫人笑道:“我剛剛正想說呢,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位學生的手藝可不比謹言和靖西差。”徐夫人一副與有榮焉的語氣道。
裴之硯看了任瑤期一眼:“哦?此言當真?”
任瑤期看了蕭靖西一眼,蕭靖西笑著點了點頭,任瑤期便起身去茶水間,一邊還笑道:“我是先生的學生,先生自然覺得我樣樣都好。”
眾人聞言皆笑。
任瑤期是精通茶道的,不過烹茶需要環境清幽,平心靜氣,今日外頭鑼鼓喧天實在不適宜坐下來慢慢烹茶,所以任瑤期便選了簡單的沏茶。
她在家中給任時敏沏茶的時候多了,因此動作也快,不多會兒就讓幾個丫鬟端了茶碗出來了。
這會兒外頭的龍舟賽已經賽完了一輪,燕北王府的青龍和朝廷的金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抵達終點,而後是別的世家的船先後回來了。
這個結果讓外頭更加熱鬧了起來,不少普通燕北民眾站在河堤上看這場賽事,還有人私下開了盤口,比起世家貴族子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