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益均這會兒終於體會到了之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祖母想要掐死他的心情了。
可是今日齊月桂的這句話卻又讓任益均發不出火來,因為他想到可能真的會有那麼一日,他連一個每頓只要求吃三大碗白米飯不挑食的媳婦都養不起。
齊月桂原本已經做好了她跑任益均氣急敗壞的在後面追的準備了,可是卻見任益均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翻臉,反而是坐在那裡發起了呆來。
齊月桂不由得暗自檢討,難道今日的話太重了,把這位少爺給氣傻了?
於是齊月桂想著措辭安慰道:“呃……其實也不止一條好處啦,比如說你不打女人(其實是打不過),每次吃飯都把大部分菜讓給我吃(因為太挑嘴食量又小),為人正直不喜拈花惹草(沒精力吧?)……”
任益均沒有聽到齊月桂暗中吐槽的話,臉色微微回暖了些,想了想,他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若是將來有一日,你每頓只能吃兩碗,不,是一碗飯呢?你會不會怨我?”
齊月桂聞言警覺地看向任益均。
任益均也覺得養不起妻子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他輕咳一聲,眼神遊移著道:“也不是說一定就沒有飯吃,就是可能……”最後任益均似乎是抗不住齊月桂譴責的眼神,有些狼狽地故作兇狠道,“我把我的那碗給你一半總成了吧!”
當然不成!少爺您那是人的飯量麼?您那是貓食量!一半還不夠塞牙縫的!
齊月桂咬牙擠出一個笑臉:“少爺,沒有白米飯的話粗麵做的窩窩頭能管夠麼?”
任益均皺眉不解:“粗麵做的窩窩頭?那是什麼玩意?”
齊月桂拿手比劃了一下:“您沒有吃過,不過外面普通人家都是經常吃的。一碗白米飯大概能換五六個粗麵窩窩頭吧,我吃這個的話一頓五六個也就夠了,其實也相當於一碗白米飯的錢。”
任益均不由得看了齊月桂一眼,心裡暗自嘀咕,這女人還真的挺好養活的!
齊月桂眼巴巴地看著任益均:“少爺,這下成麼?”
任益均被齊月桂這麼看著突然覺得有些心虛和內疚,心裡也格外的難受。
他抿了抿唇,扭過頭去有些彆扭地粗聲道:“你放心吧,我會盡量讓你每頓都吃白米飯的。”
養家餬口本來就是男人的責任,任益均想,若是真有那一日任家倒了,或者他被迫離開任家,他能寫會算,只要到時候肯拉下臉面,能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今日五老爺任時茂和林琨去官府找門路的時候,他和任益言也跟在後面出了門,任益言與他去找楊師爺問情況,不想正好不小心聽到了楊師爺和穆大人手下一位幕僚的對話,也正是他們的對話讓任益均察覺出了任家這次的事件暗中隱藏的危機,他雖然不常出門,卻也是讀書人,且他比他三叔任時敏在面對政治問題的時候要敏銳許多。
再回來的路上他和任益言遇到了林琨,三人交換了訊息。
任益均和任益言之前聽到楊師爺與那幕僚的對話中所表露出來的意思,除了他們任家之外,寧夏也有兩戶原本很風光的人家因為一些原因而倒了黴。
就連雲陽城裡的蘇家,經營的馬場也出了一些變故。原本燕北軍中歷年所有的戰馬都是由蘇家的馬場提供。可是去年秋冬,燕北軍在與遼人交戰的時候,蘇家的馬卻是被發現出了問題,後來經查實原來是蘇家給馬喂的飼料有問題。
今年燕北軍在換下一批戰馬後,卻是沒有像往年一樣直接從蘇家的馬場買馬。
這些年有一批牧民私下聯合了起來,以抵制蘇家對西北地區馬場的壟斷,蘇家原本並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事實上,蘇家的馬場能在西北的馬場中獨佔鰲頭,甚至壟斷戰馬市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