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笑了笑,是那種乾巴巴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冥真看著她,剛舒展開的眉心又緊皺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沒頭沒腦的,程汐盯著冥真的眼睛,突然問。
“那毒本應該可以被你壓制住,如今平白無故爆,恐怕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能做手腳的,必是魔界之人,但魔界之人受仙界制約,是不會擅自來凡間的,所以……”
剛才她陷在雪堆裡的時候,垠離的話就那麼一直在耳畔迴響,每回響一次,她就覺得通體溫度下降一度,越來越冷,冷地她都要凍成冰坨。
如果那些話是蒼燁茗說的,她或許會懷疑,可如果是出自垠離的口,她不得不信。
………【261 這還不夠】………
再加上程汐正苦於怎麼去找冥真,冥真卻自己出現了,這是最火上澆油的一筆。因為程汐不知道冥真憑著對她氣息的熟悉,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她的位置,冥真的突然出現,在她看來,就像是給獵物下了套的獵人在看到獵物中圈套以後,得意洋洋地趟步過來,在欣賞獵物苦苦掙扎的同時,邪惡地謀算著該怎樣趁機要挾下一筆不平等的交易。
這樣的臆測讓她更加堅定地認為那件卑鄙齷齪的事就是冥真做的!半月形的幽藍珠碎片在她手心裡緊攥,鋒利尖銳的稜角因為她不斷地顫抖著加重力道,已經在她手掌上留下許多道深刻的印痕,有些已開始呈現血紅紫的趨勢,馬上就會刺破肌膚逸出血來。那種尖銳燒灼的疼痛,抵不過她通體寒的麻木,她又哆嗦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了沒有呻吟出聲音來。
冥真低頭看著她,面上飛閃過一抹訝異,心底那種古怪壓抑的感覺又一次沉重起來,隱約的,他覺得有些不安。
“汐兒,你在說什麼?”冥真扯開嘴角,艱澀地問。
到現在,還是要演戲裝傻嗎?程汐的下唇逐漸被她咬出血痕來,她仰面緊盯著冥真,未幾,一些盈潤的液體在眼底滾滾泛出,她的目光拉長開,顫顫地抖出一絲絕望,還有冷然的憤恨。
“你不就是要這個東西嗎?”心頭好涼,也好痛,程汐倔強地仰著臉,試圖讓那些不斷洶湧著要衝出眼眶的眼淚止步在眼底,手一揚,她將那三分之一的幽藍珠碎片遞送到冥真眼前,“我給你,放過他。”
冥真的眼神立刻沉暗下來,纖薄的唇緊緊一抿,他眯眼看著程汐,有一種類似於受傷的情感淺淺在眼底浮起。
讓他猜猜吧,猜猜她口中的“他”是誰?不會是蒼燁茗,垠離也不大可能,應該是蕭楓岑吧,那個被邪王折磨地生不如死的可憐傢伙。
只是,他並沒有對蕭楓岑做過什麼,為什麼要來求他?是邪王做了什麼手腳吧?
可她不是親口答應過會相信他的嗎?現在是怎麼回事?不相信他了?還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
為什麼要說話不算話?冥真苦澀一笑,目光下移,一晃而過程汐手心上的幽藍珠碎片,沙啞著聲音,緩緩道:“如果我說我什麼也沒做,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信嗎?”
程汐一聽到冥真事到如今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心口頓時熊熊燃灼起一片憤鬱之火。“信?”她尖啞著嗓子,嘶聲反問,“你要我怎麼信你?!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傻子嗎?心甘情願為你捧上一顆心,然後被耍得團團轉!”
程汐有些歇斯底里,她本就憋不住要流淚了,吼出這席話後,眼淚終於決堤而出。視線被淚水模糊,她放開了嗓子哭號,也許是因為剛哭過一場,再一次嚎啕的時候,她明顯感受到喉嚨深處火燒火燎地灼痛。
冥真眉眼間的傷痛濃濃加深,他望著像個迷路小孩一般無助大哭程汐,心頭糾痛起來。她的哭聲就像一把把鈍刀,一刀刀削砍他心房的血肉,但鈍刀畢竟無法帶來乾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