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聞的味道正是從這裡發出。
“你在做什麼?”
一聽練無傷問話,凌烈本能的一陣心虛,笑道:“你來的正好,這東西我一烤就糊了,你來幫幫我。”
“這是什麼?”練無傷盯住那兩團焦炭似的東西,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東西,莫非……
“就是你養的那兩隻兔子,我瞧它們也夠肥了,正好來打牙祭。”
“你……”怒氣直衝上頭頂,練無傷搶上一步奪過火鉗,摔在地上。“誰准許你這樣做的?”
凌烈吃了一驚,灶裡帶出來的火星險些燒著他的衣裳,他連忙後退了幾步,定了定神,才道:“這麼小氣幹嗎?兩隻兔子而已,我又不是全都吃,有一隻是留給你的。”
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人感到無力,練無傷閉上眼,不知怎樣才能跟這小魔星講清楚,只能沉聲問:“你不知道這也是兩條性命嗎?”
性命?凌烈越發的不服氣:“兩隻兔子就算『性命』?你少假慈悲了。你逼死我孃的時候,怎麼就一點也沒見你心慈手軟呢?”
“你說什麼?”練無傷雙目猛然睜開,兩點寒星冷電一般直直射向凌烈。
凌烈其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仍然不服軟的叫道:“我說你假慈悲,逼死了我娘!”
“你再說一遍。”練無傷凝視著他,慢慢的舉起手掌。
怎麼?想打人?凌烈性子起來,頓時什麼也不顧了,叫道:“我再說也是這樣,有本事你打我呀?打死我算了。反正你逼死了我娘,再加一個我,也沒什麼大不了!”
說著,閉上了眼睛,當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等了許久不見動靜,正要瞧瞧究竟,只聽“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飛過來打在臉上,刺得生痛。偷偷看去,只見練無傷一掌擊在爐臺上,青石板的爐臺被震碎了一角,斷角連著碎屑散了一地。
這一掌若真打在自己的小腦袋上,還哪有命在?想到此處,心裡一陣害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掩面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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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沒腦的也不知跑了多久,凌烈赫然發現,他迷路了!四下望去,皆是霧濛濛一片樹影,莫說是來時路,便是東西南北也便認不清。
起初凌烈還不斷安慰自己,別怕,別怕,很快就能走出去。可是走來走去,除了樹還是樹,一眼望不到盡頭。
天色暗了下來,他的耐心、勇氣也漸漸隨著黑夜的到來而消失不見。幾聲夜梟的尖叫在陰慘慘的林中顯得格外懾人,凌烈戰戰兢兢的向前走著,忽然,腳下被藤條一絆,跌倒在地。
一瞬間,飢餓、沮喪,還有強烈的恐懼一齊湧上,像洪水一般衝破了他內心的壁壘。爹,娘,你們在哪裡?
他此刻格外真切的意識到,平時最依賴的兩個人,這時已不可能再給他雌鳥護雛一般的照顧。無論再怎麼迴避,他已經是個孤兒了!
誰來救他?這時候腦海中不期然竟冒出練無傷的名字來!
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他會不會出來找我?
哼,我才不希罕他呢!
才不希罕!嗚——
凌烈——
心裡一動,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好像是練無傷的聲音!
不,不,不,他被我氣死了,才不會來呢!
凌烈——
那聲音又真切幾分,凌烈情不自禁的站起來。遠遠的,只見一點火光在林中游移。
是真的,是真的!他來找我了!慌忙的拼命揮手招呼:“我在這裡,在這裡!”
那火光漸漸移近,映出練無傷清俊的臉孔,在幾個時辰之前凌烈決計不會想到,自己竟這樣渴望見到這張臉!他忍不住就要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