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搖頭,知客僧打發xiǎo沙彌去打掃廂房,以待新的香客。
xiǎo沙彌聽令而去,可是過了片刻,又匆匆忙忙返回,急聲道:“師叔,剛才那位公子,在廂房牆壁留了首詩。”
“沒事,看看過兩天他還來不來,不來的話,就灑水洗去。”知客僧非常淡定,對於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都有這樣的舉動,寺中的每個角落,都題滿了詩詞歌賦之類,經常煩勞寺中和尚清洗。
“也不知道體諒人。”知客僧嘀咕道:“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也敢在這裡留詩,難道不知道很難清洗……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聽到知客僧的輕斥,xiǎo沙彌一個jī凌,慌忙應聲,準備退下。
“等等……”知客僧想了想,多年迎來送往,經驗豐富,隱約察覺,韓瑞的舉止氣度,不比常人,所以多問了句:“詩文怎樣?”
“這個……”xiǎo沙彌犯難了,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算了。”知客僧揮手,清楚xiǎo沙彌才學不高,也不懂鑑賞詩文好壞,午後時分,陽光熾烈,也少有香客信眾上山禮佛,借這個機會,閒著也是閒著,知客僧決定親自去看下。
走了幾步,來到廂房之中,知客僧舉目四望,牆上除了兩幅普通字畫,其他的地方一片空白,沒找到xiǎo沙彌所說的詩。
“詩在何處?”知客僧皺眉道,下意識的懷疑xiǎo沙彌在戲nòng自己。
xiǎo沙彌連忙說道:“榻邊牆上。”
誤會了,知客僧點頭,掀開簾布,走了進去,向左側看去,果然發現牆上寫有幾行字,走近觀看,發現字型飄逸,圓勁迥媚,似曾相似,頗有幾分熟悉。
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乍看之下,知客僧也沒有細想,輕唸詩文:“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盡強登山,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
旁邊,發現知客僧看詩之後,久久不語,半天沒有反應,xiǎo沙彌心中惴惴,xiǎo聲問道:“師叔,這首詩怎樣,要不要我拿水來洗去。”
“什麼,洗去……罪過,罪過。”知客僧十分jī動,連宣佛號,喜形於sè,鄭重說道:“快,去告訴方丈,寺中來了大才……不,我去和方丈說,你留下來守候,千萬不能動屋裡的任何物事,特別是這首詩……”
看著興奮失態,忙不迭奔行的知客僧,xiǎo沙彌mō不著頭腦,微聲疑問:“為什麼?”
一會之後,xiǎo沙彌吃驚發現,在知客僧的引領下,辨才方丈,還有幾位院殿的主事和尚,帶著驚異之sè,輕步而來。
“方丈……”xiǎo沙彌急忙上前見禮。
辨才和尚微微頷首,揮手讓xiǎo沙彌退到旁邊,與眾人幾步走到榻前,觀望詩文。
“……偷得浮生半日閒。”辨才和尚仔細品味,愈加覺得此句充滿了禪意,不由驚歎道:“好詩,意味深長,其生若浮,浮生若夢,半日閒最是難得。”
浮生半日閒,是因為過竹院逢僧話,此句深深禪意,幾個和尚看了,豈有不附和的道理,一時之間,自然是jiāo口稱讚。
“此詩作者為誰?怎麼沒有留下姓名。”辨才和尚問道,卻是起了結納之心。
知客僧連忙說道:“功德薄上書名,是揚州的王公子。”
奉令前來打聽訊息的,韓瑞自然不會留下真實姓名,免得受人口實。
江南姓王的人很多,在揚州也是大名之一,只憑姓氏,自然不能斷定詩者身份,辨才和尚自然有些惋惜,轉過身來,向xiǎo沙彌仔細瞭解韓瑞在寺中的言行,聽到他對智永禪師的書法感興趣,不由多了點兒希望。
“一時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