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是世伯不好,這些日子,身體抱病,精神恍惚,卻是沒有記得,賢侄前來拜訪之事。”
“不敢,不敢。”賀蘭安石揖身,抬頭之時,接觸到武士彠慈祥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有種莫名的畏懼。
大家沒有察覺異常,畢竟眾所周知,武士彠已經臥榻休養幾個月,不問身外之事,大小軍事公務,都由屬官解決,更加不用說家裡的繁細瑣事了。
“武都督,你來了正好。”岑之象說道:“有件大事,需要你的決斷,正如武都督之言,武家以信為本,想必不會作出背信棄義的事情來。”
“那是自然。”武士彠肅容說道:“信,仍是立身之本,豈能棄之。”
“岑公……”賀蘭安石有些心虛,慌張。
相信自己的行為,非常正義,岑之象擺了擺手,凜然說道:“賀蘭公子,你儘管放心,武都督的為人,大家都清楚,正直無sī,說一不二,只要是承諾過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的。”
“岑先生,也不用擠兌。”武士彠說道:“士彠自問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失信於人,以前沒有,以後更加不會有。”
“大善。”岑之象欣然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老巧就當著諸位的面,向武都督請教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武士彠伸手示意,岑之象收斂笑容,嚴肅正經道:“多年以前,武都督是否曾經與賀蘭家有過約定,指腹為婚?”
“指腹為婚?”武士彠皺眉,慢慢的回憶……
荊州地界,最有權勢與威望的兩人在對話,其他官吏士紳,都已經淪為陪襯,乖乖的沉默不語,屏氣凝神,等待武士彠的回答,如果他們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當事人之一的賀蘭安石,臉sè有些變了,身體微不可察的在顫動。
良久,或許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卻聽武士彠說道:“是有這麼回事。”
什麼?人群之中,忍不住傳來輕輕的譁然,沒有料到,武士彠居然這麼幹脆承認了。
這下子,情況立即來了個顛倒,賀蘭安石欣喜若狂,難以置信,錢豐臉sè大變,拋去了心中的僥倖,眼睛充滿了無奈與悲痛。
哦,岑之象也有點兒驚訝,本來以為,武士彠會矢口否認的,不過這樣更好,不用自己多費口舌了,當下展顏笑道:“老朽果然沒有看錯,武都督的確是信守諾言的好漢。”
旁邊,楊氏低聲道:“夫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妾身怎麼不知道。”
“武德元年。”武士彠目光mí離,慢慢的恢復了清明,感嘆說道:“陛…先帝封賞諸臣,普天同慶,宮廷御宴之後,我與五弟覺得不盡興,又回到家中,繼續擺酒設宴,觥籌交錯,那個時候,安石賢侄,才二三歲的年紀,我妻已經懷了八個月的身孕,五弟見了,便笑語,想要親上加親,我自然不會拒絕,指腹為婚,還以先帝賜予的寶玉為信……”
武士彠的聲音不大,但是眾人聽得清楚,紛紛點頭,對上號了,可以肯定,賀蘭安石所言無虛,兩家真是定了親事,然而,他們卻是沒有見到,本應該歡呼雀躍的賀蘭安石,現在卻臉sè蒼白,冷汗直流,與之相反,錢豐睜大眼睛,武明則美眸輕眨,莫名其妙。
“阿爹,你沒有記錯吧。”纖巧蝴蝶似的武明空,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珠玉般晶瑩的眼睛,充滿了míhuò之sè,驚訝說道:“姐姐不是武德五年才出生的麼,阿孃怎麼會在武德元年懷上了她?”
咦,好像也是,怎麼回事?眾人愕然,特別是那些瞭解武家情況的人,自然清楚武明空並沒有撒謊,武德元年之時,不要說武明則是否已經出生,就是楊氏,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嫁給武士彠呢。
那麼問題就來了,沒有楊氏,就沒有武明則,那麼何來的指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