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幾日,終於從恩師逝世的悲傷中,走了出來,不過多少還殘留了些愁緒,心情比較低落,虞世南點頭說道:“醞釀了幾個月,終於出手了,這樣也好,託得越久,老夫反而擔心他們在關鍵時刻算計破壞。”
千日防備,反而疑神疑鬼,不得安寧,現在亮出來了,倒是可以放鬆下來,見招拆招,考慮怎樣應對就行。
“不用應對,靜觀其變即可。”虞世南說道:“陛下英明,朝堂的大臣,也不是偏聽偏信的庸員,根本不會在意幾句流言蜚語,他們鬧騰得越是厲害,反而讓大家看得清楚。”
不要以為脾性正直,就不懂得政治權謀,歷經三朝,出仕幾十年了,虞世南豈是簡單的人物,之前陳隋的時候,不願意同流合汙,仕途平平,到了李世民在位,卻成了二品大臣,其中不僅是德高望重而已,若是沒有從政的能力,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最有力的證據,自然是數年之後,李世民修築凌煙閣,策封了二十四位功臣,其中就有虞世南的存在,可見分量如何。
“伯施兄所言甚是。”顏師古贊同,皺眉說道:“這些人也真是,針對我們即可,何必為難一個小輩,令人不恥。”
虞世南倒是冷靜,搖頭說道:“或是他們謀劃,或是他們見準時機,推波助瀾,到底怎麼回事,還要仔細查探。”
顏師古覺得也是,心中自然相信韓瑞,不過要是找不出證據替他證明清白,那麼事情也有些麻煩,虞世南多少有些擔心,嘆氣道:“現在,就看馬周的調查結果了。”
“伯施兄,要是……”顏師古欲言又止,有些事情,不是他們相信,就能夠改變的。
虞世南沉默片刻,才慢聲說道:“真是如此,那麼老夫只得親向陛下求情了。”
“伯施兄也不要過於擔心,或許事情另有轉機。”顏師古安慰兩句,眉目多了幾分憂慮,輕聲道:“這些日子,陛下臨朝,心神不寧,也不知上皇的情況如何了。”
“老夫休假才回,也聽聞了些訊息。”虞世南皺眉道:“不是說,只是小恙,休養幾日就能痊癒,怎麼突然嘔血,這般嚴重。”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經得太醫極力救治,病情也穩定下來,但是令人擔憂的是,直到現在了,上皇依然昏迷不醒。”顏師古嘆息道。
“昏迷……”虞世南沉默,宮中之事,作為外臣,不好多說,尋思了片刻,突然覺得,這可能是個轉機。
大安宮,自從李淵病了以後,李世民時常前來探望,特別是上次,驚聞李淵病情加重,更是天天前來,有時甚至留下守夜,連朝政也耽誤了不少,但是百官理解皇帝的心情,況且唐朝以孝治天下,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撇下李淵,不管不顧,百官反而更有意見。
今日,勉強批閱了幾本奏摺,又惦念李淵的情況,李世民心煩意亂,乾脆起身,擺駕大安宮,到了李淵居住的殿閣,眾人聞聲,連忙出來拜見,其中就有李元嬰。
李世民揮手,直接問道:“皇弟,父皇如何了?”
“未醒。”李元嬰說道,神情戚傷,十分悲痛。
已經吩咐下去,李淵醒來,立即前來彙報,一直以來,卻沒有聽到動靜,李世民心中自然清楚,現在卻明知故問,就是抱了僥倖心理,可惜未能如願以償。
心裡有點兒堵,李世民厲聲道:“你們都出來了,誰在裡面照顧上皇。”
“是皇后、太子……”李元嬰連忙說道,連他都感受到帝王之威,旁邊的宮女寺人更不用說了,嚇得臉色煞白,心臟撲通直跳。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李世民收斂心情,輕輕點頭,邁步而進,皇帝嘛,講究天家顏面,輕易不會開口道歉,做出個姿態,已經難得可貴。
儘管在某種程度上,李世民是逼父退位,但是對待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