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臺上,聖母皇太后在關爵帥的陪同下就位。
軍樂停止,鼓點響起,御姐的手放到了垂在面前的香檳酒上面,關卓凡的手則放到了御姐的手上面。
這不是為了向廣大軒軍海軍官兵表示俺和聖母皇太后如何如何親密,而是要幫助御姐發力。不然,御姐一個手軟,酒瓶推不到位,碰不到錨爪,可就鬧笑話了。還有,那樣一來,瓶子還會蕩回來,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聖母皇太后,可就是重大政治事件了。
還好,一切順利。
鼓點停下,香檳酒瓶蕩了出去,正正擊中錨爪,撞得粉碎,酒香四溢。
關卓凡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御姐,拉著她向旁邊退開兩步——繩子還會蕩回來,上面還繫著破碎的瓶嘴,如果被碰到了,還是有受傷的可能的。
碼頭上歡聲雷動,“烏拉——”之聲,響徹雲天。
從這一刻開始,“翁貝託國王號”消失了,“冠軍號”誕生了。
慈禧突然間全身釋然,面對鉅艦,凜然生畏之感大減,激越興奮之情忽生:這只不可思議的大船——“是自己的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才真正在自己和鉅艦之間,建立起了牢靠的心理聯絡。
接下來是“杜里奧號”。
軍樂,鼓點,香檳碎迸。
“杜里奧號”消失了,“射聲號”誕生了。
“烏拉——”再次響起,陽光透過面紗,關卓凡看見,女人笑靨如花。
接下來,聖母皇太后登艦視察“冠軍號”。
登艦之前,慈禧回到明黃大帳,取下鳳冠,換上“寬簷軍帽”——呃,其實就是牛仔帽。
這是因為,艦上管線密佈,艙室低矮,鳳冠太高,稍不小心,就會撞上,實在太不方便。如果動作幅度大點,扯下幾顆東珠,就更難看了。
說牛仔帽是“寬沿軍帽”,大致也不錯。美國內戰前後,不論邦聯、聯邦,軍人都愛戴牛仔帽,在許多正式的場合,亦是如此。比如,在華盛頓大閱兵中,謝爾曼和“晨星之子”喬治。阿姆斯特朗。卡斯特,戴的都是牛仔帽。
牛仔帽算的上美軍的“第二軍帽”了。
聖母皇太后一頭濃密的青絲放了下來,李蓮英手腳麻利地打了條“馬尾”,侍立一旁的關卓凡,親手將一頂軟沿毛氈牛仔帽,替御姐小心地戴上了。御姐微微仰起頭,關卓凡掂起兩條帽帶,繞過御姐柔嫩的面頰和下巴,輕輕繫好。
四目交匯,晶光璨然,只聽得空氣中有電流聲“滋滋”作響啊。
戴好帽子後,穿衣大鏡中,出現了一位地地道道的女軍人,英姿颯爽,嫵媚動人。
關卓凡微微垂首,低聲說道:“太后風采,不但傾國傾城,而且……叫三軍血熱,赴湯蹈火,一往無前。”
御姐並不以為情郎口不對心。因為,她看得清楚,此刻鏡子裡的他,眼中精光大盛,如炙如灼。如果,帳子裡面沒有其他的人;如果,接下來沒有什麼正事要辦,難保他不會就這麼撲上來……
面紗放了下來,遮住了暈紅如火的面頰。
帳門的簾子打了起來,慈禧“攙”著關卓凡的胳膊,走出大帳。
整個碼頭突然變得極其安靜。
不過,這也就是一剎那的事情,隨即“烏拉——”的歡呼聲,山呼海嘯般響了起來。
慈禧舉手致意,歡呼聲愈加響亮,怒濤洶湧,一浪高過一浪。
閱兵場上那種無比美妙的感覺,又回來了!
旁邊的關卓凡,心中亦微微震動:這次的歡呼,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舷梯已經放了下來,慈禧“攙”著關卓凡的手,拾階而上。前邊,海軍提督丁汝昌和“冠軍號”管帶大愛德華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