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遠祖,嘿嘿,那就誰也不曉得了。
郭嵩燾微笑道:“陶文毅如果在世。也當引琢如為知己!”
頓了一頓,說道:“這副楹聯,陶文毅大為激賞,一定要見一見,這支如椽大筆,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一見之下,真正是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陶文毅立即引左季高為知己!”
“一老一少,競夜長談。不知雄雞唱白,天之既曉。為此,陶文毅還在醴陵多待了一天。”
“兩年後,道光十八年,季高第三次會試落第,終於徹底絕了科場進身的念想,如約赴兩江就陶文毅的幕府。”
“再會之時,陶文毅請季高居上座,季高怎麼肯?陶文毅說,‘賢弟當坐此位。他日名位,必在我之上。’”
眾人皆微微動容,恭王感嘆地說道:“先賢風采,令人追慕!”
說罷。微微一笑,說道:“陶雲汀異日之言,今日大約是應驗了。”
郭嵩燾含笑說道:“王爺說的是。”
頓了一頓,說道:“就是在這一次,陶文毅為自己的幼子少雲,求娶季高的長女慎娟。當時。少雲才七歲,慎娟呢,還小著少雲一歲。”
陶少雲,“少雲”為號,名桄;左慎娟,“慎娟”為字,名孝瑜。
“陶文毅子嗣甚艱,所出雖多,男丁之中,僅少雲將養成人,其餘皆為閨女。所以,少雲不僅是幼子,還是獨子。”
頓了一頓,郭嵩燾繼續說道:“所以,陶文毅為少雲求娶慎娟,不但為成就陶、左二氏的秦晉之好,還有託孤之意——彼時,陶文毅已經年逾花甲,季高才二十七歲,還只是兩江總督一個舉人底子的幕僚。”
文祥感嘆道:“陶文毅慧眼!左季高一生功業,皆肇始於這一次的風雲際會!”
許庚身介面說道:“博川說的是!”
然後轉頭,郭嵩燾一笑說道:“左季高的八字,一定好到不得了,一生有貴人扶助——前有陶文毅,後有郭筠仙!”
郭嵩燾搖搖頭,悵然說道:“我哪裡算是什麼貴人?”
許庚身想到郭嵩燾和左宗棠之間的恩怨糾葛,不由暗暗後悔,趕忙亂以他語:“筠翁,我聽說,左季高到了兩江總督衙門,陶文毅接見過左季高之後,把他擺在公館裡整兩個月,未加一語,以此試探左季高的心胸氣度,到底何如?左季高終於耐不得,拂袖而去,陶文毅得報,‘蕭何追韓信’,襪子都沒有穿好,光著一隻腳,就追出了轅門——可有此事?”
郭嵩燾哈哈一笑:“齊東野語,哪有此事?”
頓了一頓,搖頭說道:“陶文毅哪裡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那不是信不過自己的眼光嗎?再者說了,以季高的鋒芒之銳,脾氣之大,眼界之高,又豈能容忍別人如此戲弄?哪怕他是陶文毅!”
許庚申含笑說道:“幸賴解惑!請筠翁繼續!”
郭嵩燾繼續說道:“第二年,就是道光十九年,陶文毅在兩江任上出缺。季高不負老友所託,赴安化小淹陶邸,盡心竭力,教了少雲八年的書。陶公館藏書極富,天文輿理,無所不包,季高自己,也在陶公館裡,紮紮實實地又讀了八年的書,算是到了他自謂的‘讀破萬卷,神交古人’的境地了。”
頓了一頓,說道:“之後,季高去安化,赴長沙,但是,少雲是一直帶在身邊的。”
曹毓瑛嘆道:“一諾無辭,終身不渝,真正有古賢人之風!嗯,左季高通曉鹽務,原來由此而來。他就兩江的幕,時間雖然不算太長,但以左季高斑斑大才,陶、左相交又如此之深,足夠他通前徹後的瞭解了。”
郭嵩燾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說完,望向關卓凡和恭王,微微頷首,示意:“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關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