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都來了,實在是沒有平白無故再又折返的道理。
而且白奕那個性子,回頭再耽擱下來,保不準又要鬧彆扭了,現在她是越發見不得他那副小媳婦一樣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調調了。
這樣想著,秦菁便不再猶豫,點頭道:“勞煩公公替本宮通傳一聲吧!”
“是!”小井子心裡叫苦不迭,無計可施之下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內裡景帝的頭疼病似乎是又再發作,正撐著太陽穴靠在案後寬大的太師椅上死擰著眉心養神。
小井子謹小慎微的一步步走進去,低聲道:“陛下,您睡了嗎?”
“什麼事?”方才和梁太后爭吵過後,景帝的心情明顯還不及恢復,此時態度便十分惡劣。
小井子吞了口唾沫,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小聲道:“殿外,榮安公主求見。”
景帝先是未動,反應了一會兒忽然猛地睜開眼,眼底有一種明顯的陰霾情緒:“誰在外頭?”
他不由的坐直了身子,小井子膽戰心驚的再回一遍:“榮安公主求見陛下!”
“榮安?”景帝沉吟一聲,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長公主她等了好一會兒了,說是有要事通稟!”小井子道。
景帝捏著眉心想了想,然後才是微微頷首道:“讓她進來吧!”
“是!”小井子如釋重負的出一口氣,然後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殿外對秦菁道:“陛下請您進去。”
秦菁微微頷首,見他有意避讓,也就沒有等他帶路,自己跨過門檻走了進去,直接穿過外殿,對著最裡面寬大几案後面的景帝福了福道:“兒臣見過父皇!”
“嗯!”此時景帝端坐在案後,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爭吵過後的憤慨模樣,只就淡淡的點頭道:“小井子說你來找朕,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情?”
“是,兒臣有件要事須得向父皇稟明,求父皇一份恩典!”秦菁道。
“你的事,容後再說!”景帝忽而抬手打斷她的話,隨手將擺在右手邊的一份摺子往前推了推,道:“朕這裡正好也有件要事要同你商量,本來是想著等明日下了早朝再著人去找你來,既然你今天來了,那朕也便提前與你說了吧!”
秦菁心裡瞬時警覺起來,有種微妙的預感提醒著她——
景帝接下來要與她說的事,大概就是方才與梁太后爭執之間的那事了。
她心下突然就有了一刻的不安,不過面上表情卻拿捏得極好,目光沉靜的望一眼被景帝推出來的摺子。
“不知道父皇有何事囑咐兒臣?”她並不主動上去動那奏摺。
景帝見她不動,只得主動開口道:“這份摺子,你先拿去看了再說。”
“是!”秦菁道,從容上前取過那案上放著的奏章,拿到手裡才發現那並非自家朝臣遞上來的普通摺子,而是西楚方面呈送上來的一份信函。
景帝現在對她避諱的緊,按理說來自西楚朝中的訊息他應該是防著自己的。
秦菁心下狐疑,還是不動聲色的將那摺子展開來看了——
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的掃過去看了,她臉上表情依舊不變,眸底那種完全社交性的笑意已經盡數斂去,凝成一層堅冰,掩蓋住原本純澈透明的目光。
“這份摺子是今天晌午見面的時候西楚使臣遞上來的。”景帝道,語氣平靜不帶任何個人情緒的繼續道:“楚太子風,長你一歲,是正宮娘娘葉陽氏的獨子,在朝中地位穩固,品貌才學也都不差。朕已經同顏璟軒談過了,這份帖子是經葉陽皇后之手遞出來的,要求娶你為太子正妃。”
難怪顏璟軒今日見她的時候一再的欲言又止,卻原來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裡面。
顏汐念著莫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