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弟子眾多,聲音嘈雜了些,他佈下結界阻擋,帳內清靜安寧,再無紛擾。
然而半個時辰後,他又睜開眼睛。
始終都無法靜心。
在魔族營地埋下最後一枚靈種的時候,其實他在原地等了一下。
或許謝孤懸會帶人在周圍搜尋來抓他。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出現,但很快他就離開了,在被魔將發現之前,他的行蹤一直沒有暴露。
短短三個月,謝孤懸修為又上了一階,算起來渡劫巔峰也有了。
這是他接近時的感受。
在被咬住喉嚨的時候,謝孤懸怒極,身上有一股磅礴力量若隱若現,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還有股炙熱火氣,不過既是謝家嫡系,倒也能想通。
至於謝孤懸為何隱藏實力,又是何時混進魔族中的,他不再去想,閉上眼睛調息入定。
魔族。
被偷襲後的營地依然狼狽,魔將景山回了主帳之中,滿臉都是陰狠。
這一次敗了,在諸多魔將之中他地位又會下去。
「查清是誰了?」他開口問手底下的人。
對於深夜潛進來的那兩人,心中實在是恨極,如有機會,定當教他們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有人報上沈修瑾和莫錚的名字,都是大乘修士。
打了這麼久,無論魔族還是修士,都對敵方有了瞭解。
景山捏碎了手中酒碗,將這兩個名字,還有今日對戰的天霄姓名在心中反覆咀嚼,來日,非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才消解恨意。
四個高階魔族都在下方坐著,他們都是景山的手下,此次戰敗自然也沒臉,氣氛低沉。
「將軍,如今儘快整頓為好,剩下的大軍還等著將軍坐鎮指揮,切不可中了人修奸計,士氣萎靡不振,否則魔主也會怪罪下來。」
有人端著酒站起來說道,沉穩平靜。
「林兄所言極是。」景山壓下那些不痛快,能做到魔將這個位置,自然知道輕重。
幾人都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其他人就出去收拾殘局了。
而唯有景山口中的林兄沒有離開。
「林兄,還有何事?」
景山問道,他情緒不佳,在看到姓林的撤去魔氣沖他一直笑的時候,不由皺起眉。
林謝真容他早就知道,因為實力不弱才被他留下來,可哪怕是如此美人,這樣盯著他笑也十分怪異。
「沒什麼。」謝孤懸笑著對他說:「就是要你的命。」
景山眼神瞬間變得狠厲,然而已經晚了。
主帳中只聽一陣輕微響動,隨即就有血濺在桌上地上。
等其他三個高階魔族察覺不對衝進來後,就看到「林謝」高坐在主位之上,腳下踩了一顆頭顱。
一具無頭屍體被扔在那三人腳下,發出沉重的聲響。
謝孤懸笑著,高舉酒碗敬了他們一杯。
他放下酒碗,懶懶靠在寬椅上,說得漫不經心:「景山不堪大任,這魔將的位子也該換人來坐了。」
從沒想過修為在他們之間墊底的林謝竟隱藏了實力,三個高階魔族看了眼腳下的屍體,其中最強的,也是站在中間的那個魔族明顯不服。
見狀,謝孤懸輕笑一聲,不服又如何。
隱藏在主帳中的陣法被喚醒。
三個高階魔族腳下突然颳起陣陣陰風,煞氣極重。
坐在主位上的謝孤懸看著九陰絕殺大陣威力不凡,心中十分滿意。
他將桌上空了的酒碗拿起來,隨手一拋就扔向陣法中的魔族。
酒碗旋轉著飛去,邊緣如同最鋒利的刀,不過幾息之間就割破了中間那個魔族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