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泮林不語,但作一請勢,竟然許了。
劉夫人見柒小柒旁若無人坐下喝酒,本也想回車不理,可再一想,終是忍不下這口氣,更何況還有女兒的名節要護。
“王公子,燕娘,我瞧這位姑娘醉得不清,與我們劉府又素不相識,想來是誤聽了,才生出如此難堪的誤會。”
燕娘起身敬福,“燕娘也這般以為。夫人平素為人善心仁慈,鳳來縣人盡皆知,兩位姑娘由夫人教養,自然也是仁心仁性,怎會說出任何不堪之言。夫人放心,燕娘絕不會亂說的。”
劉夫人安心一半,再看王泮林。
王泮林簡直唯恐天下不亂,“燕子姑娘這話過了。便是這位姑娘……”他瞧瞧柒小柒,“所說句句實情,也無甚不堪。自古男論女,女論男,實屬天性。能得姑娘們相論,也是某之榮幸。若過於著緊,反倒顯得小氣了。”
他對著燕娘說話,卻其實也是對著劉夫人說話。
燕娘喏喏掩笑。
劉夫人心裡懊惱,面上卻不得不裝大方,“王公子睿智,自能判斷分明,卻不知世上居心叵測之人也多,本不著緊的話,卻成毀人清白之言了。”
“怪不得劉夫人要退了大兒的親事。”柒小柒改為雙臂抱酒,下巴磕在壇口緣,醉眼嘻嘻,“原本的親家名聲太惡,便是劉家得了親家諸多好處方能有今日富貴,也不得不忘恩負義了。人言可畏嘛!”
劉夫人立時站起來,煙眉倒豎,“滿嘴胡言亂語,休怪我著人趕你!”
很快就跑上幾個粗手壯腳的僕婦,要把柒小柒拎走。
“夫人息怒。”
咳聲,比話音先到。
一人慢吞吞走進火光裡,“本是酒後胡言亂語,鬧大便成大實話。”
燕娘看清來人,愕然道,“是你。”
“燕子姑娘,對我師傅那幅版畫還滿意否?”來者節南,慢步如老牛拖車。
燕娘不知節南身份,只輕輕點頭。
劉夫人氣得呼吸不勻,“你……”莫不是冤有頭債有主?甩不開這個喪門星!
節南卻不再理劉夫人,走到柒小柒面前,目光不拐王泮林,左手拎起柒小柒一隻耳,“我說怎得到處找不見你,原來又勾出酒蟲,跑來偷酒還不夠,咋咋呼呼也不怕招人揍。”
王泮林卻不甘被無視,“哦,此姑娘和彼姑娘乃是一家?怪不得。”
節南仍一眼不望,邊咳邊拎福娃娃,音色沙得厲害,“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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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引 桑氏嫁妝
“我酒還沒喝完呢,走哪裡去?”柒小柒一揮胳膊,竟把節南甩得直退。
節南重心不穩,跌跌撞撞中看到一隻手伸來,便捉住了,借力站好。隨即發現是王泮林的手,又連忙放開,還無意識往自己棉袍上擦了擦。
王泮林嗤笑,以眾人聽不見的低聲,道,“上回在飯鋪子裡某遞水給小山姑娘,小山姑娘怎麼能喝得下去呢?”
節南驚目,立時想起王楚風到飯鋪子找她,害她噎到,鄰座之人遞她一碗水,救她緩過了氣。
那人居然是王泮林?
“六……”劉夫人又想挑明。
“劉夫人且信,今夜沒人想挑事,真有挑事的人,我亦不會忍。”節南顧不上眼前這一個,聽到“六”字就轉回身,對劉夫人說道。
鳳來縣人人可以對她桑六娘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但出了鳳來,就得給她把手指頭都收好了。
劉夫人哼了一聲,張張嘴,卻讓節南那雙幽潭烏深的眸子瞧沒了聲。她熟知這姑娘的性子,能讓桑大天頭疼的女兒,自然不會讓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