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知坐下,但道,“茶壺茶杯都事先檢查過,還讓夥計試喝,卻想不到那夥計竟會選擇同歸於盡。做法如此決絕,可見對方組織嚴苛,並非是我們疏忽,大人莫要自責。下官尚有一事不明,當初大人讓我將告密者姓名分別告訴工部三位大人,這是隨便分配的,還是早就指定的。”
張中丞讚賞道,“到底是地方上歷練過,比你剛當推官那會兒成熟多了。不錯,是早就由中書大人指定好的。蘇致配給那位,因為那位最是可疑,已有蛛絲馬跡可循。洛水園那幾人已向文心閣尋求保護,證實萍娘才是北燎密探,又有匿名現報,說那人與二等司琴萍娘關係並不尋常,那人自然逃脫不了嫌疑。但怕打草驚蛇,萍娘也像夥計和弓箭手那樣自盡,才設下這個圈套,引蛇出洞。”
“既然大人說到文心閣,恕下官多問一句,文心閣憑什麼不肯交出那幾位指證萍娘之人?單有物證,沒有證言,怎可妄下斷論?還有那條匿名現報,也不知是否有詐。要像上回簪珠兒的案子,因匿名現報而亂了方寸,反而讓大今行兇得逞,就大不妙了。”
崔衍知仍牢記那回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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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引 兩桌好宴
“這個嘛——”張大佬笑笑,“很多人不知道,文心閣表面看起來只是民間普通書局,學館和行會,但其實有百年根基。傳說有一文一武兩員智囊幫創帝打下頌朝基業,後來不願當官,創帝請他們開辦文心閣,專注培養有用之才。起先只為朝廷輸送,創帝薨後,文心閣就正式脫離官學,只不過它教出來的學生佼佼者仍數之不盡,有在朝廷為官的,有在江湖上闖蕩的,不乏高位者。透過這些關係,文心閣如同在朝廷和民間結起一張蛛網。不過這數十年,文心閣漸漸不願插手官家事務,只憑私人交情偶而幫忙,更不與我們御史臺刑部或提刑司這類辦案衙門往來,所以你們年輕人不清楚罷了。”
崔衍知之前一直只當文心閣是半民間半江湖的組織,比起其他不服管的名門大派,對官府還算順從,聽了張中丞的話,才知文心閣前身,暗暗驚訝,同時想起王家子弟多為文心閣丁大先生的學生。
張大佬又道,“至於你說匿名現報,這回卻也不同。蘇大人之死已是鐵證,只等那位自投羅網。人人知道我們御史臺正查名冊案,今日捉了那個誤打誤撞的倒黴孟元,那人大概大大鬆了口氣。中丞大人說有辦法讓他自露馬腳。我們只需假裝鬆懈慶功,給他一劑定心藥。文心閣收留的那幾個幹粗活的人,作用已經不大,文心閣又答應這期間保護他們性命,省得我們分出人力。”
而且,張大佬不甘心也得承認,這年連著兩個案子,御史臺要保護的人證還真沒幾個能活命的。簪珠兒慘死,蘇致也慘死。
“對了,孟元這人沒可疑吧?”張中丞心想多捉一個密探也是好事。
崔衍知眉頭飽皺,俊面沉沉,“他本人一直矢口否認,但據他幾個同僚提到,他曾被大今俘虜,好不容易逃過來的。我問孟元如何逃出,他卻不肯說,頗為可疑。”
“與北燎無關,卻可能已經向大今投誠,再混入我頌朝軍器司偷取重要情報?”張中丞摸摸鬍子,哈哈笑,“若真是如此,倒是誤打誤撞一個大運。衍知,我把他交給你了,好好盤問。不過你也不要多想,等北燎大老鼠揪出來,我還是一樣交給你徹查。
張中丞突然低了聲,“雖然因你父親,你不能一直待在御史臺,但這段資歷絕對好看,明年六部的所有五品之職隨你挑,要成天子近臣了。虎父無犬子!中書大人府上的公子們雖也優秀,奈何老是走不上仕途。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
張中丞沒有嫡子,只有瀟瀟菲菲兩寶貝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