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落在白玉堂腳下,棉絮散亂,讓人腳底打滑,加之“一枝梅”前撲之時,好巧不巧又踹了白玉堂腿骨一腳,白玉堂只覺腳下一滑,竟也沒穩住身形,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一枝梅’,你還不遵守諾言速速離開臨風樓,又在樓上折騰什麼?!難道要把整座酒樓拆了不成?!”
突然,門外一聲高喝,屋門被人一腳踹開。
屋內三人頓時一愣,同時僵住。
只見手持各類傢伙的一夥人怒立門外,正是是臨風樓掌櫃及其夥計一眾。
可待這一幫人看清屋內現狀,頓時呆愣一片。
一片狼藉的屋內,純白棉絮猶如雪花一般優美飄舞空中,折射皎潔月色款款灑下,一位面容俊美,雙頰潮紅的白衣青年壓在一位髮絲凌亂,呼吸紊亂,鳳眼如絲的黑衣男子身上,而黑衣男子身下,則是一位細眼媚惑,面色慘白的瘦弱少年……
憑良心說——這幅畫面很唯美……
掏心窩子說——這幅畫面有些曖昧……
實話實說——這個場景不讓人往歪處想實在有些難度……
所以原本是凶神惡煞,怒火沖天的一夥人,見到此情此景,臉色竟是一致的由黑變白,由白變紅,甚至有幾位臉皮薄的還不好意思轉過了腦袋。
“打、打擾了……失禮、失禮……”
半晌,肉球掌櫃才漲紅著臉擠出幾個字,趕忙轉身領著一眾夥計退出門,還十分體貼的關上門扇。
寂靜……
還是寂靜……
白玉堂的俊臉開始抽搐。
一枝梅一直半眯半睜的鳳眼開始變形。
金虔滿臉毛細血管開始扭動。
“你們在幹什麼?!”
床榻上傳來的一句冷冷詢問,更讓三人脊背同時一涼。
仨人難得默契同時緩緩轉頭,只見展昭直直坐在床榻之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好似凝了兩個小型暴風雪,嗖嗖的往外噴射寒流,俊顏硬冷,薄唇緊抿,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風暴之中。
“貓、貓兒,你莫要誤……”
“吧唧”,一隻腳踹在了白玉堂額頭上,一道白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咳咳,那個在下……”
“吧唧”,又一隻腳踹在了“一枝梅”的左臉上,江湖第一神偷也優美的飄到了一邊。
“展展展展大大大人人……屬、屬下……”
瞅見一黑一白兩人的下場,金虔只覺烏雲罩頂,驚恐的連舌頭都皺到了一塊。
黑爍眸子在金虔身上打了個轉,一雙劍眉微微一緊,展昭向前一探身,修長手指將金虔揪了起來,又將金虔身上凌亂的衣襟整了整,轉頭冷冷掃了一眼目瞪口呆額頭泛青的白耗子以及滿面驚恐半臉烏青的第一神偷,冷哼一聲,一把將金虔拎到床榻內側,雙手一環,倒頭一躺便沒了動靜。
金虔直直僵在展昭懷裡,只覺全身上下細胞正在逐漸壞死,近在咫尺的俊臉又微微泛出紅暈,呼吸均勻,略微傳出酒香……
一個白影捂著額頭晃到了榻前,瞅了半天,才咬牙切齒道:“臭貓,這筆帳白爺爺記下了!”
不遠處,一個黑影捂著半邊臉,眯著眼睛半坐半臥在坐塌上,喃喃道:“都說南俠溫文儒雅……唉……江湖傳言果然都是屁話!”
金虔扭了扭身子,只覺展昭兩條手臂好似金箍一般,自己連動一動都十分困難,心中不由哀嚎:咱撤回前言,這貓科動物的酒品……實在是不咋樣啊啊……
*
鳥語聲聲啼,晨風陣陣溫,曉日雲樓暖,花飛入鼻香。
展昭緩緩睜開雙眼,只覺渾身上下好似被石磨碾過一般,每寸肉都在隱隱作痛,頭痛的更好似要裂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