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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叔叔,你的書拿反了?”
風斂軒被他的話拉回了思緒,他下意識的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書,果然是——拿反著的。羞赧的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小憶卿的面前,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叔叔,這是我娘讓我給你帶的薑湯。”小憶卿被風斂軒看的心裡有些發毛,他怯弱的把手中的碗捧到風斂軒的面前,“我娘囑咐了,要趁熱喝。”
風斂軒低頭,看著他手中捧著的那碗薑湯,他心口似是有一道暖流流過,接過那碗湯,他當即仰頭的一口氣的喝了下去。
白色的瓷碗很快的便見底了,風斂軒掏出錦帕,輕輕的把嘴角粘著的藥汁擦拭乾淨。他寵溺的摸了摸小憶卿的頭,輕聲的說到,“幫我謝謝你娘了,還有這個碗麻煩你帶回去了。”看到空碗,她才會放心。
小憶卿吶吶的接過那個空碗,骨碌碌亂轉的眼睛把風斂軒的臉上的雀躍之情收入眼底,砸吧砸吧嘴巴,甜糯的丟下一句,“墨叔叔,你今天好像有些怪哦。”說罷,他便扭著小身子跑了出去。
其實,小憶卿這話說早了,要說怪的人,何嘗只有他的墨叔叔,還有他的孃親。這倆天下來,他的孃親那才叫一個怪。
某天,錢樂樂蹲在溪邊吸衣服,小憶卿站在她身後胡亂的玩耍著。
一炷香前,他孃親手裡攥著搗衣杵拼命的搗打著。
二炷香後,他孃親手裡攥著搗衣杵依舊拼命的搗打著。
“孃親,你這樣洗衣服,會把衣服搗破的。”小憶卿站在她身後,撅嘴不滿的數落到。這麼一個早上了,無論他回過頭看了幾次,他孃親手裡洗的衣服都是同一件。而且那一件居然是他的最喜歡的一件衣服。為了自己的衣服,他不得不開口提醒他了。
正沉浸在自己事情中的錢樂樂,嘿嘿一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洗的衣服,果然……
她嘿嘿一笑,直起腰將衣裳和搗衣杵往小憶卿手裡塞了,道:“你來搗,我瞅著。”
小憶卿皺著小臉,剛想說什麼,錢樂樂便已經移步離開了。小憶卿十分鄙視的在她的身後吐了吐舌頭。
小憶卿當然不會洗衣,所以他便跑到陳滿那裡玩了一會兒。待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孃親在掃地,他心裡剛感嘆了一句,“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時,便又發現了一個嚴肅的事情。
那就是——她手裡拿著掃帚,可是掃來掃去,掃得都是同一塊青磚鋪的地板,至於她的那雙眼睛,卻是直勾勾的望著院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孃親,你再這樣掃下去,恐怕那塊青磚都要被你掃磨掉了。”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的這個白痴樣,他才怯弱的開口了。
錢樂樂嘿嘿的一笑,拿起手中掃帚往他手裡一塞,“你來掃,我休息一下。”
是時,院外紅花開的灼灼豔豔,天邊雲彩似乎也被染紅一片雲。錢樂樂提起裙襬,又往院子裡一坐,一個人靜靜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在回到他身上過。
小憶卿皺著那張哭笑不得的臉,看著自己手裡的掃把,認命的掃了起來。
待吃過晚飯,小憶卿坐在桌子上,攤開面前的帖子寫了一會兒字後,無意間抬頭,卻看見她孃親雙手拖著下巴,一雙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著院外,面前放著的是她以前最喜歡磕的瓜子。
他暗中觀察了一番,撇撇嘴,正要說話之際,錢樂樂已經把零嘴盒往他面前一推,“你來磕,我牙疼……”
小憶卿無力的扶額,偷偷的白了她幾眼。他極度的懷疑春天到了,她孃親開始——思、春了。據說,春天的時候,那些常年飢、渴的人都容易思、春,而他孃親作為一個獨守空房四年的寡婦,可不就容易那個啥嘛。
看來他要儘快給他老孃找個男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