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萌忽然很想知道他畫了什麼,他寫了什麼,他出了什麼對子,只是河邊突然來了一陣強風,將臺子上的幾盞燈給吹滅了,剩下的光芒更是隱隱淡淡,連本來還能看到的一個大概輪廓,此時也不怎麼看得見了。
李可萌暗自搖了搖頭,怎得都是孩子的孃親了,還在想一些有的沒的的事。
等到知府慌忙吩咐小廝們上臺將燈籠重新點亮時,臺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道黑色人影。後面又有人陸陸續續的上臺,為花燈作畫寫字,然後向大家出燈謎,對對子。臺上的花燈也陸陸續續被人領走,可是那第一盞花燈始終掛在臺上,孤零零獨自閃亮著。
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茶樓上坐了多久,直到花燈會進入尾聲,人潮漸漸散去,李可萌才緩緩從二樓上走了下去。
剛剛還人山人海的臺前此時就稀稀疏疏留著幾個頑童和陪伴的大人,李可萌徑直走到臺上,臺上只餘幾個整理的小廝和一個文墨先生。
文墨先生見李可萌一個人上來頗有些驚訝,連忙迎了過去。
李可萌朝著先生有禮地一笑,然後手指著臺上那個一直沒有人拿走的花燈道:“先生能給我看看麼?”
有緣無分(三更一)
文墨先生人老實,當即便著人取下了花燈給李可萌。
花燈精緻素雅,潔白的外身上,畫著一個倚梅低眉淺笑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領子和袖口處繡有幽芳的白梅,正抬腕理鬢,那小巧的皓腕上,一串青白色珠串愕然就在眼前,上面似乎還墜了三朵白梅。
李可萌心中一跳,再向花旁看去時,那狂狷豪放的筆墨似乎還有濃重的墨香傳來:歸期未有期。
李可萌一驚,另一隻手還拿著的隨心的那隻小白兔花燈也給抖落在地,歪斜的花燈不一會兒便被裡面的火星給燒著了。李可萌退了兩步,眼睛直直地盯著手中的那盞花燈,燈上的畫和字刺痛了她的眼。
文墨先生見她情緒似有失控,急忙問道:“夫人沒事吧?”
李可萌搖了搖頭,努力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她牽了牽嘴角,朝文墨先生輕輕道:“先生可還記得這個花燈的上對?”
文墨先生點了點頭:“王爺說的上對乃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此時深夜已較晚了,河面有涼風吹來,還掛在臺上的花燈們都左右搖擺著,臺上的光線明滅可見。
李可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似被驚擾的蜻蜓振翅,點過平靜的水面,點點漣漪圈過。
“你是說……那個人是……王爺?”李可萌輕輕的,幾不可聞地問道。
文墨先生又點了點頭:“是呀,據說是知府大人親自請過來的,來給咱們繞城慶祝花燈節,知府大人這面子可大著呢……”
文墨先生感嘆著,他最後的話語也被吹散在了夜風中。
臺上的東西很快就被小廝們收拾好了,文墨先生轉頭看了看李可萌,似是想到了什麼,便問李可萌:“夫人可能對上下對?”
李可萌一愣,緩緩地搖了搖頭,心中五味陳雜:“不,我並不能對上。”說罷將那花燈緩緩交給了文墨先生。
文墨先生一臉可惜的表情:“今日這許多的人都想要這隻花燈,可是從未有人對上,倒是可惜這麼好的畫和字了。”
眼見得李可萌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文墨先生惻隱之心升起,他看了看手中的花燈,又看了看李可萌的眉眼,眼中似有疑惑,卻也大方告之:“夫人,老夫剛剛對比夫人之於畫中人,甚覺得相似,只是夫人氣質淡然獨華,而畫中人卻不失嬌俏溫婉。既然今日這燈無人能拿回,那就贈予夫人了吧。對了,王爺的這下對是,半醉半醒半浮生。”
……
李可萌一路獨自回了客棧,魂不守舍的。等在客棧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