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被關進了大牢,李可萌只好去請了行醫館裡的其它大夫來診治,個個來看病的老大夫都是一臉惋惜和憐憫地搖頭,不用他們說,李可萌也知道結果了。
她知道,父親定是知道了什麼事,不管是大哥入獄還是姑姑被劫走,都足以讓他元氣大傷。
夜晚涼風陣陣,暗勁緩緩抬了頭朝院門口看去,暗遠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曾經叱詫暗閣的偉岸男子,如今也是兩鬢斑白。
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聲音中的一絲顫抖,洩露了他的心聲:“二小姐,老爺子說,想要見你。”
……
李可萌讓人在父親的院子中點滿了燈籠,算是一種祈福。她走進父親的房間時,李老爺子正掙扎著坐起來,無奈雙手卻沒有力氣,每每又都滑了下去。
李可萌心裡一酸,走了過去,將父親扶著半倚在床上。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印著父親身上的白褂顯得特別醒眼。
李盛只是瞥了它一眼,便又去看李可萌的眼睛。見她眼神哀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他語氣舒緩,每一個字都彷彿在用生命說著:“萌兒不用自責,其實父親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到來……咳咳,你哥哥也是,他不會怪你的。”
李可萌眼神黯了黯,勉強扯了個笑容,只是垂著頭,不說話。
李盛嘆息了一聲,才繼續道:“你回家來住,我本以為是因為我這病……”李可萌的手緊了緊,李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閉上了眼,他頓了好長時間,李可萌以為他睡著了,抬起頭才復又看到他嘴角竟有淺淺的笑。
“父親?”李可萌疑惑地叫道。
李盛睜開了他渾濁的雙眼,看著李可萌疑惑的雙眼,才又輕輕問道:“萌兒,我聽說,沁王爺要娶的女子,是柯將軍家的小女兒,叫柯歡,是麼?”
李可萌點了點頭,掩去了眼底的那抹痛色。
李盛突然就笑了,那笑容那麼慈祥那麼溫和,李可萌卻覺得自己的心在慢慢地收緊,她掩飾了自己的心情,小心地問道:“父親,怎麼突然問起了她?”
李盛眉心微動,眼中似有欣喜的神色,下一刻卻又如一潭死水,抽空了眼中的光芒,他淡淡的朝李可萌搖了搖頭,眼神飄忽,喃喃地道:“柯將軍一家忠良,她生的地方好呀……好呀……柯歡,這名字,是想讓她一生都歡歡樂樂的麼……”
說罷,臉上呆呆的,竟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可萌回過神來,扯了個笑臉:“父親,柯歡是個好姑娘,人也好心地也好。”
大夫說了不能讓父親心情變得不好,他的心情要一直保持在一個平穩的狀態,否則難保再一次病發就保不住了。
剛剛見父親談到柯歡時,臉上湧上了慈祥神色,她心中驚疑,差點忘了。
李盛的記憶已經不是很好了,甚至會發生許多記憶錯亂。他此時見李可萌笑著對她說柯歡是個好姑娘時,也忘記了柯歡即將嫁的人是自己女兒的丈夫,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說好。
李可萌心中起起伏伏,裡面更是溢滿了苦澀,她其實一直懷疑一件事,只是卻一直沒有問出來,如今見父親似乎不顧忌從前的往事了,她才緩緩的、小心的看著李盛,低低地問道:“父親,你說我母親喜歡,睡蓮麼?”
李盛一聽到李可萌一說起她的母親,眼中呆滯了一會兒,神情木木的,恍如一隻破敗的木偶。他眼神空洞,直直看著李可萌的眼睛,仿若又透過她的眼睛看著另外一個人,最後才無意識地道:“不像呢……不像……呢!”
李可萌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她沙啞了嗓子,握住了李盛的手,聲音裡是急不可聞的顫抖:“父親,姑姑當年……是不是有一個孩子?”
李盛本身身子已經無意識,可是一聽到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