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阿真奔到南院水湖邊,傾成一攤軟泥癱倒於湖畔邊,癱倚在柏樹下。
六月伏天裡,心中卻如寒冬一般,冷的他受不了的抱緊自已,凝眺身邊點水楊柳與瀾瀾水銀,悽然無助的俊臉上鑲嵌無數落寞寂寥,尋找不到前方歸路,處在矛盾裡的一顆心不知該何去何從。
跟著腳步前來到湖畔邊,蘇婷婷眺望那個宛如找不到家迷路孩子般的夫君,一股莫名的哀傷讓她止步,不敢隨意打擾到他。
無言中,痛苦青淚緩慢順著臉頰溢流,阿真喉嚨哽咽,目不轉睛凝跳皺波碧湖,好一會兒才開口對十步遠的妻子謝道:“婷兒,謝謝你。”
“夫君……”心頭亦樣難受,蘇婷婷喉嚨緊縮,不知發生什麼事,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唯有默默跟著他流淚。
抱著自已縮靠於柏樹,阿真把無力白臉埋在雙膝下,歉然哽咽道:“婷兒,讓夫君靜一靜好嗎?”
“嗯。”深情凝看無助蒼涼的夫君,蘇婷婷善解人意輕輕點頭,抬手輕拭掉眼角淚漬,不敢打擾到他,轉身走出院門口,不知該如何的隔門陪伴著他,耐心等待她那意氣風發的夫君歸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盈盈暗香去。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然回首,那人卻在……”
含著淚漬,回想與翩君相遇於城北,私訂終身於城東。他可愛動人、淳樸憨厚的小翩兒已不知去向。從何時起?他的小翩兒竟是滿手血腥、殺人如吃飯。
“夫君……”
靜佇於檜樹下,蘇婷婷雙眼溢淚地眺看院門,不敢隨意移步地聆聽著從裡面傳來的嚎啕大哭,不知該怎麼辦的捂著心兒靜守著。
黝黑的南院內輕風揚揚,下垂楊柳虐皺一池幽泉,在牙月折射下的漾漾水銀,粼粼幽幽與撩遠的繁星相互輝映。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抱坐於湖畔邊的男人情緒極不穩定,崩潰地捶打著萋萋茵地,吮淚痛哭。
“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能這般的無動於衷?有一身武功應該要保護弱小才對,卻反過來殘殺弱小,為一已私慾殺人還砍下其頭顱,為完成任務且把頭顱隨身攜帶……”
“縱然就是三十二歲又怎麼樣?我根本不會去在意!縱然就是一貧如洗又如何?我半點都不會嫌棄你。可你這般手段殘忍,縱然就是富可敵國,叫我如何敢和你在一起?冷血到這般,誰知道哪一天脾氣上來,會割下誰的腦袋?明知到時會悔恨,縱然現在再愛又怎麼樣?不如早早結束,彼此變為陌路。”
一聲聲呼天搶地的血淚從哽咽男人淚嘴逸出,阿真哀悼已逝的愛情,悽慘裡不停捶打茵地,巨大的喉嚨悲切這段剛開始就結束的初戀。
在黑幽幽的湖畔遠處,一道小巧身影凌空無息飛蹲在一株蒼翠的柏樹幹上。任務完成後,入夜便讓龍叔把頭顱送回山莊的翩君,心急如焚夜闖蘇府,不敢驚動院外的蘇婷婷,繞道後門,剛來便聽到心愛男人哽咽號泣。
“阿真哥哥……”淚眸凝眺十步遠的心愛男人一邊哀痛欲絕地大哭,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叫,一邊洩憤似的握拳拼命捶打茵地。翩君心痛的無法言語,默默看著他嘶吼,不知該怎麼辦地陪他流淚,聚滿淚漬的雙眸流露出的哀痛叫人悲絕。
良久。
久到繁星消隱,久到皓月沉沉西墜,久到天曦漸漸露出白色肚皮。抽泣哽咽的男人哭累了,心碎了,沉沉的縮趴於萋萋綠地沉沉睡著了。
陪著她哭了整整一夜的兩人女人臉容蒼白,一人蹲於樹幹,另一人則立於門外,隨著晨曦泛白,依然不肯就這樣離去。
“哎……”一聲蒼老重嘆,突然在寧靜世界裡響起。“婷兒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