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從容,依舊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兒。
常言道:反常即為妖。
她不知道王映雪到底打什麼主意。
每日過得膽戰心驚,只怕一個恍惚,就有滅頂之災等著她。
偏偏祖母臨終前告誡她,沒有孃家的女人在夫家是站不住站的,無論如何也要和繼母保持面前上的恭敬。她聽了妥孃的話雖然狠王映雪逼死了母親,可僕婦間流傳著關於她母親“善妒”、“無子”等種種流言又讓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狠王映雪。而且王映雪的表面功夫做得好,她就是說出去也沒有會相信王映雪對她有異樣,她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又是猶豫又是矛盾,日子如同在油鍋上煎似的,有種“天地雖大,卻沒有我容身之處”的感覺。
所以乍一聽說母親活著的時候曾為她定下一門親事,她竟然升出種“逃脫昇天”的喜悅,恨不得一下子就嫁過去。
這也是為什麼當她知道竇明的婚事落空,竇明發誓要嫁入京都名門一洗前恥,王映雪打起了魏廷瑜的主意時,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她從此和王映雪勢不兩立的主要原因。
當初,她要是不想辦法打聽到婆婆的行蹤,讓婆婆和她“偶遇”,魏家承不承認這門親事還兩說。
如果不是她勾起了婆婆的舊情,就算魏家願意和竇家結親,嫁過恐怕是竇明而不是她了!
竇昭嚼著板栗的動作又慢了下來。
上一輩子是迫不得已,難道這輩子還繼續和魏廷瑜糾纏不清?
她想到自己剛嫁到魏家的那會正是臘月,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為了討好婆婆,也為了堵住魏廷珍的嘴,她主動幫著婆婆打理魏府過年的事宜,因為沒有經驗,陪嫁的丫鬟、媳婦子都是王映雪臨時指派的,不要說幫忙,甚至連親近都稱不上。她不知道自己不了孕,結果太過勞累小產了。
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王映雪讓竇明去看她。
竇明碰到了魏廷瑜。
那天陽光明媚,官綠色的幔帳擋住了照進來的光線,她怏怏地躺在內室鑲楠木的架子床上,臉色蒼白,了無生氣,如耽在博古架上太久落滿了灰塵的景泰藍花瓶,呆板而陳悶。而站在幔帳旁的竇昭穿了件藕色杭綢四季如意的小襖,屋內的光線照在她烏黑髮間的南珠翠花,散發出瑩潤的光澤,映襯的眉目如畫,人如秋藥,看得魏廷瑜兩眼發直。
那場景,深深地刺傷了竇昭。
竇明雖然嬌小玲瓏,風姿綽約,卻不是個溫婉的人。恰恰相反,因為王家許夫人的溺愛,她不僅高傲,而且脾氣很大,行事莽撞,七情六慾都擺在臉上,這也是為什麼王映雪一心想把竇明嫁給自己孃家侄兒的原故。
她那天來有意而來,有意如此。
不過是想讓魏廷瑜看看,魏家沒有答應讓她嫁過來,魏廷瑜錯過了怎樣的美人罷了!
魏廷瑜也不負竇明所望,幾次在她面前讚揚竇明溫順可人。
那時她看見魏廷瑜還會心跳如鼓,所以才特別不能容忍吧?
竇昭咔嚓咔嚓地咬著板票,惹得趙琇如驚呼:“快吐出來,那是壞板栗!”
母親和舅母都嚇了一大跳。
“這孩子,怎麼這麼饞,”母親急急地扔掉了竇昭手中的板栗,端了自己面前的茶水讓竇昭漱口,“好像從來沒吃過板栗似的。”
“孩子哪懂這些。”舅母抱歉地道,“都怪碧如幾個沒有照顧好壽姑。”然後又訓斥了女兒們幾句。
母親自然要攔著。
姑嫂兩人自謙了半天,母親卻不敢讓竇昭跟著趙碧如她們了,把她和趙璋如都抱到了炕上玩,親手幫兩人剝著板栗,繼續著剛才的話題:“魏廷瑜是侯府世子,我怕田姐姐為難,準備先差個人去京都打聽打聽,再和公公商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