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訝然地望著竇昭。
竇昭不理她,拉了個大迎枕過來,靠在上面發呆。
含笑失笑,幫竇昭搭了件薄被。
她是從父親待母親的態度中感覺到異樣,俞嬤嬤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了不對勁呢?
還有什麼事她不知道呢?
竇昭沉思著,眼皮子越來越重。
不行,得等到俞嬤嬤回來。
她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妥娘,她到底是怎麼人?
竇昭搖了搖頭,強行將上眼皮和下眼皮分開。
可幾息過後,眼皮又自有主張地垂了下去。
不能睡覺!
睡著了,說不定她就又回去了。
到時候她回到了紫藤花那個夢裡去了怎麼辦?
“含笑,”竇昭使勁地睜著眼睛,“嬤嬤,找!”
“不行!”含笑輕輕地擺手,“我要在這裡陪著您。”
“我,聽話!”竇昭道。
含笑思忖半晌,見竇昭表情越來越堅定,猶豫道:“好吧,我去看看俞嬤嬤在幹什麼?”隨後叫了雙枝進來。
雙枝是個臉兒圓圓的小姑娘,她不聲不響地陪著竇昭。
不一會,含笑折了回來:“四小姐,俞嬤嬤和夫人去了老太爺那裡。”
“哦!”竇昭讓含笑去找俞嬤嬤。
含笑無論如何也不答應:“……被發現了,奴婢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到也是。
竇昭是管過家的,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她只能等俞嬤嬤和母親回來,恨自己為什麼會被束手束腳,而不是像在另一個有紫藤花的夢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母親和俞嬤嬤還沒有影子,竇昭的眼皮子粘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她陷入一陣甜甜的酣睡。
好像只有一瞬間,又好像有千萬年,竇昭睡了過來。
她想也沒想,就跳了起來。
有人在旁邊喊著“四小姐”。
竇昭睜開眼睛,看見了雙枝含笑的圓臉。
她長長地鬆了口氣。
還在夢裡。
她驟然間踏實了,問雙枝:“含笑?嬤嬤?母親?”
“含笑被俞嬤嬤叫去了。”雙枝笑著幫竇昭穿衣裳,叫小丫鬟倒了熱水進來。
暖閣裡熱鬧起來。
竇昭眼睛微眯:“含笑,在哪裡?”
雙枝笑道:“在老太爺那裡。”說著,眼角餘光看見暖簾被撩了道縫,有人朝裡張望。
她臉一沉,低聲喝道:“是誰在暖簾外面,鬼鬼祟祟的?”
立刻有個小丫鬟去撩了暖簾。
暖簾後的人無所遁形,不安地絞著手指頭:“我,我找四小姐?”然後虛張聲勢地大嚷道,“是四小姐讓我幫她打聽個人……”
竇昭循聲望過去,看見了香草。
她心頭微動,高聲喊著“香草”。
雙枝和小丫鬟滿臉困惑,但還是放了香草進來。
香草得意地朝著雙枝和小丫鬟揚了揚下巴,狗腿地跑到了竇昭面前,低聲下氣地道:“四小姐,您說的妥娘,我找到了。”她說完,語氣微頓,眼神飽含著某種期翼地望著她。
竇昭微微地笑。
在濟寧侯府,這樣的丫鬟她見著多了。
為了能出人頭地,只要能看到一絲希望,她們就會使出渾身解數地抓住。
她並不反感這樣的人和這樣的做法。
如果大家都安於現狀,那生活還有什麼奔頭。
只不過香草的做法太過浮躁,把希望寄託於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孩子,少了審時度勢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