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殺不了皇帝,他們又為何冒著必死的決心,大鬧一場?究竟是誰唆使他們乾的?
是曹皇后不甘心失寵,故意演得一齣戲?還是張美人迫不及待想要上位,潑了一盆髒水?
夏悚為什麼跳得那麼高?陳執中在顧慮什麼?
一個個疑問,充斥在趙禎的腦袋裡,簡直腦袋都要炸了。
後宮爭寵,大臣黨爭,內外不和……就沒有一件事能讓朕舒心的!
“陳伴伴,你說是不是虎老了,鎮不住場面了,什麼人都敢蹬鼻子上臉,給朕難堪了?”趙禎的話中難掩憤怒。
陳琳比起以往更加衰老,他苦笑道:“聖人春秋鼎盛,是老奴無能,沒有調教好宮裡的內侍,出了亂子,驚了聖駕,老奴該死!”
“沒你什麼事,別亂頂罪。”趙禎沒好氣道:“當家三年狗也嫌,朕當了大宋朝三四十年的家,不容易,你當了宮裡二十年的家,也不容易。老百姓常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朕早就想整飭內廷,可錢從哪裡來?總不能把人一趕了之吧?拖來拖去,說到底還是窮鬧的,朕無能啊!”
趙禎倒是發自肺腑,他何嘗不知道宮中已經被各種勢力滲透了,弄得跟篩子一樣,四面漏風。居然有人敢用皇帝的安危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簡直欺人太甚!
趙禎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可是要想大刀闊斧改革,就必須有錢,趕走老人要花錢,招募新人也要花錢,偏偏趙禎就是個最窮的皇帝,拿不出錢!
看著皇帝氣得嘴唇鐵青,陳琳湊到了近前。
“聖人,老奴剛剛收到了一份來自滄州的扎子,是養馬的王家送來的,裡面倒是有個來錢的路子,”
趙禎眉頭一蹙,隨即展開,“莫不是《三國演義》的神童嗎?朕要看看,他有什麼神鬼不測之機?”
半開玩笑,翻開了扎子,很快趙禎的眼睛就直了,野狼谷馬場已經發展到了350匹馬,其中76匹母馬已經相繼懷孕,明年第一批的馬寶寶就要誕生了。
“真是好快的速度,是個辦事的人!”
趙禎讚歎道,再往下看,他突然呼吸急促起來,手也不停顫抖,激動得情不自禁。
“妙計,果然是妙計啊!”
第66章 淪為配角的歐陽修
“陳伴伴,你說說,這個法子有什麼好?”
陳琳謙遜道:“老奴是內侍,哪裡能參與朝政?”
趙禎不滿道:“王家是要和朕做生意,你是朕的大總管,就是普通人家的賬房先生,還不該出個主意嗎?”
陳琳賠笑,“既然聖人這麼說,老奴就斗膽了。”老太監早年在邊關作戰,領過兵,打過仗,見識不凡。
“依老奴來看,此法妙處有三,其一自然是充實收入,富裕百姓。滄州地處邊疆,苦寒貧瘠,民生艱難,若是能廣種高粱,釀造燒酒,百姓都有了營生,自然要感謝朝廷。”
不愧是重視商業的大宋,陳琳都能一針見血。
“第二呢?”
“自然是削弱遼國了,王寧安計劃透過烈酒,從遼國換來糧食,造成遼國糧食缺口擴大,提升糧價,擾亂遼國經濟。老奴以為此法就算不成,大宋也不吃虧,至少能賺一筆。誠如所言,如果還能弄到戰馬,那就更好不過了。”
“這第三嘛?自然是充實宮中花用,按照王寧安預估,每年能孝敬宮中二十萬貫。老奴斗膽說一句,每年戶部撥給宮中的花銷是不少,可是每一筆錢都要有去處,都要花得明明白白。實際能動的錢不多,這二十萬貫,可由聖人隨意支配,不受限制……”
陳琳說到這裡,沒有講吓去,其中的滋味誰都明白。想想王良尚且知道弄個小金庫,何況是一國之君,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只不過是格局不同而已。